呀?”
知县夫人说完话的同时,只见得从队伍里又走出了两个人来。
这一次出来的是一老一少。
老的一位是个六十多近七十岁的老太婆。
老太婆一身的粗服,袖子上的肘部还打着补丁,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有钱人家。
那而年轻一点妇人的也不过二十多岁,身上穿得也是一般,但却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
在一般人的眼中,这是家中的媳妇带着婆婆来看病来了。
妇人正搀扶着老太太向前走来。
一边走一边她说道:“我夫姓厉,官拜户部侍郎,正四品!怎么,这还不够压你一头?”
知县夫人生气地
说:“你说正四品就正品呀?正四品的大官夫人就都穿成你这样?混得连件好衣裳都买不起,还做个甚的官?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还得你自己扶着你婆婆来瞧病?张口就是正四品,谁信呀?”
“我夫清正廉洁,家中并未备有仆杂。在长安城里没有产业,所以连长工都没有请。即使平日往来坐轿,那也是朝廷给配的官轿。我一妇人自是坐不得。你也别激我,我就爱这等清正廉洁的夫君,但凡你也读过几本书,就该知道妇道人家不该与人攀比家氏。我想排到前头去,亦非是为的我自己。”
“为你婆婆也不行呀!”
“他不是我婆婆,这位老人家是一个人来的,身边也没个伴。我看她上了年纪走路不便,而且生活上好似还有些困苦,所以想让她排到你前面去,让她先看病!”
知县夫人言道:“你家若真是四品官,你排我前面去还好说,我忍忍也就过去了。她一个老太婆,与你无亲无挂的,要你来说什么?这种在家等死的老太婆多了去了,关心得过来么?”
知县夫人话一说完,只听得杏春园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众人正在看热闹之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台轿子。
轿子一早就停在了外面,从里头走出了一位四十多岁的贵妇人。
那贵妇人与贴身丫鬟一起往里走着,后面还跟着四名侍女。
她往里走的同时,也听到了园子里众的的对话。
贵妇人来到那知县夫人身边,笑着问道:“这位夫人的夫君是七品的知县么?若是真按身份来排队,那我能排你前面去么?”
“你又是谁呀?”
贵妇人轻笑道:“我家老爷姓狄,是集贤殿大学士!说实话,大学士的品级其实只有六品,皇上
虽然拜了他做平章知政,但平章知政本身是没有品级的,只是一个称号,连职务都算不上。只不过皇上喜欢他,还是给了个二品的俸禄!”
按前朝的惯例,平章知政的确是没有品级的,它本身不是一个职务,只有“秘书”职能。
但在当朝,被赋予了理内阁、统六部的职能,所以才给了二品官的最高俸禄。
知县夫人听到平章知政四个字,倒退了两步。
她此时才意识到这是朝里的内阁次辅狄相的夫人来了!
别说那知县夫人了,就算是原本坐着不愿意起来的薛璇玑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薛璇玑行礼道:“相爷夫人如何来了?”
“嗨,听说有人来你这里闹事,便想着过来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来为难我家妹子!”
知县夫人心中更加惧怕起来:“不,不是,误会。我只是……”
别说是这位知县夫人了,即使是她夫君来了,也得对这位狄相夫人恭恭敬敬的。
“我知道你没闹事。”狄相夫人说,“我来是听说有一伙公子哥前来缠我妹子,所以才来看看,不会对你如何的。女人家家的本不该在外面抛头露面,即是出来了,也别在外头给自家男人找不痛快。所以,即使你不给我面子,当场骂了我,我也不会回去与我家夫君说的。妇人当有妇德,而不当如此!”
知县夫人见得狄相夫人并不拿这事当事,连连委委地应答了几句,表示臣服。
可狄相夫人却又笑道:“我家老爷管的也都是国家大事,地方上的事情其实也不怎么理会。况且他无派无系,对地方官员真没有统管之力。我即使是那等与你一样的长舌妇,与我家老爷如何说你的不是,老爷也未必会对你家那位如何的,这还请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