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间诞生了一只叫“那洛”的妖怪。
此妖除了一身非比寻常的法力和极长的寿命外,外形与人类无异,时常隐瞒身份混入人间。
根据民间传闻,那洛的身形时而是少年,时而是少女,还有人跟化为老太太的她相处过,总之那洛原形不定变化无常,且性情良好,无害人现象出现。
千年前,一位名叫“李怀忠”的人百年归寂,死前留下了绝笔书。
他的长子延弈,二十岁时战死沙场。那洛因为好奇战场,曾化作士兵与他们同行。因他借用的身份恰与延弈同乡,延弈常与那洛交谈,怀念自己的家乡,一来二往两人便成为了好友。
后来己方胜利,将士返乡,那洛化作延弈的模样,回家侍奉他的父母,照料他的兄弟姐妹。
相处七年,那洛甚至以延弈的身份与一女子成了家,不仅在外面经营起了自己的产业,并与妻子育有一子一女,夫妻关系和睦。
也在此时李父发现这延弈的不对劲,但经当时的神医亲验,两人又的确是亲父子。
李父心疑,可又抓不到把柄,内心忧郁。
一天夜内那洛约李父到书房,说我已知父亲心有疑虑,此番前来便是为父亲解惑。
那洛对他说道:“我与延弈同在军中,他甘愿为君抛热血洒热汗,可离家五年,心中仍有无尽的思念”
“他喜我为同乡,每日回到军营都与我道家乡的土地与景色,还有等待他的家人”
“我曾对他道,现在就能让你回到故土,跟父母亲友畅说自己日夜夜的思念,你愿不愿意?”
“延弈回答说:这军营中,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或许我没那么重要,但我也是在捍卫我的家乡,保护我家人的安全”
“我回去不仅对不起君王对将士的期待,愧对父母对我的教养,在弟弟妹妹面前担不起大哥的身份,最后还会失去我的名字”
“孟兄,我每天都在想念家乡的小食,想询问弟弟妹妹的学业,想向父母倾诉我的苦闷”
“但在他们安全前,这片土地我一块都不会让步。”
“后来我们打赢了,延弈和很多不知姓名的将士却倒下了,我不感伤,可是总觉不幸”
“我化作延弈的模样,背着他的身体,跟着他灵魂向往的方向回到了家乡,借他的身份与你们生活”
李父一开始只觉气愤,哪怕出于好心,但不经同意,怎敢擅自主张别人的人生。自己的孩子早已死去,他们却与冒牌货和睦相处至今,怎对得起死去的灵魂?
世人皆不知延弈已死。
那洛带着李父去看了延弈的尸身,他给延弈打造了一口冰棺,放置在八年前已为李延弈选好的墓穴里,墓未封穴也未立碑,无人知其在此。
此时的李父也清醒了,虽然不知他为何要为自己萍水相逢的儿子做到如此地步,但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妖怪,是想完成延弈没死的人生。
他会在战争结束后,满身荣光的回到自己的家乡,与家人倾诉自己的思念,干自己想干的事,为父母分担苦累,为弟妹指引方向。有自己的家庭,有相爱的妻子,延续自己的血脉,然后陪着他们走完自己的人生。
这些都是李延弈要做,但做不到的事。
思及此处,李父抱着延弈的尸身痛哭流涕,仿佛要将自己和其他人欠他的眼泪流尽,他知道,今晚之后,就没有人为延弈流泪了。
因为廷弈还活着。
他在为过去及未来死去的延弈而哭泣。
后来,李父为了他隐瞒了这件事,他心有芥蒂的与延弈进行表面上的和睦相处,让家人不起疑心。
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有的亲人尚且做不到如他这般亲待自己的父母兄弟,而他却能对李家做到如此地步。李父虽做不到彻底将他当成延弈,但也在每日的相处中不由自主的将他当做了自己的亲子。
“此子于延弈,于我李家皆有天恩难还,但愿后世李家后人以此身性情还报于世间,待人待物以真情奉之,便当偿还了”
这封书信是后世战乱,李家后人迁移祖业时发现的,此后便当做了李家祖训之一,代代相传。
后来有一李家后人李重才,考取探花,得了机会与圣上见面相谈,两人聊天时提及此事就引起了当时的奉德帝——祝听贤的好奇。
奉德帝毫无天子架子,且听传闻经常与臣子以友人相称,就当面问李重才能不能去他家看看,皇亲的请求怎敢不应。
李重才带穿着寻常服饰的天子回来了自己祖家,观摩那篇书信的真迹。
这一来二去,此篇故事便传开了,让人们对这个妖怪的形象更觉扑朔迷离,更添色彩。
也让着笔写有关那洛奇异故事的文人有了素材。
名叫那洛的妖怪,无害人记录,不仅会像记载中和人类生活,还会变化做他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