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百人,关押我夫人和三弟,此行……宋侯若能安然下山,加官进爵,亦是囊中之物。”
他抬眼,两道冷芒从眸中射出,
“若不能下山,又何止是鬼门关走一遭?”
“你威胁我?”
宋言冷笑一声。
“并不是威胁。”
郑钱摇头,眉目突然一凝,浑身气势陡然一变,变得凌厉异常,
“而是为宋侯谋一条青云路,也为青城山谋一条生路。”
“我要走的路,一向不需要别人来操心。”
“至于青城山的生路,我也说过了,臣服于我,否则……你们青城山上下,将会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给自己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宋言扭动身子,换了一个稍微舒适一些的坐姿。
“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已。”
郑钱长身而起,脸上弥漫着疯狂的神情。
宋言沉吟,欲要回应,郑钱忽然转身,背对着他,声音愈渐温和,
“不知宋侯可否听过一个故事。”
宋言抬眼,硬生生压下脱口而出的言辞,抬起一枚黑子,捏在食指与拇指之间。
“顾氏之亡也,贼人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钟况然有音。恐人闻之而夺己也,遽掩其耳,恶人闻之,可也。恶己自闻之,悖矣。”
不知为何,宋言在听到郑钱讲述这个简短故事的时候,发现他的情绪波动剧烈,是两人针锋相对已久,从未出现过的。
一直以来,郑钱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在和宋言交谈,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死,对于他而言,似乎并不可怕。
那他的情绪波动,源于何处?
是因为掩耳盗铃?
这不过是郑钱在以故事,嘲讽聂琰自欺欺人而已。
况且,他说的是顾氏,与他姓郑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顾玲?
“掩耳盗铃也好,掩耳盗铃也罢,大当家何不敞开天窗说亮话?”
宋言眉峰微亮,将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虽无法改变黑子落败的局势,却仿佛给了黑子一线生机,
“大当家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有什么图谋,不妨直接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