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阿谀奉承,笑脸相迎,武牡丹倒是冷眼相对,眼神凌厉,李裹儿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被扑灭了不少。
她愣了愣神,终于不再硬往殿内闯了。
说起来,牡丹毕竟做过公主少傅,似乎是一种血脉压制,她的身上总有一种莫名的凌然之气,李裹儿纵使贵为公主,在她面前也不好太过放肆。
再者,李裹儿和牡丹在掖庭地牢里交过手,自从牡丹说出天命之女的秘密后,李裹儿的内心对武牡丹有些厌恶,但又有些迷信的。
她总觉得, 这个武牡丹身上,还是有一些奇怪的、神秘的力量的……
“那好吧, 既然皇祖母睡了,我就先不找她了,我找你。”
武牡丹一听,正中下怀。
她不想李裹儿在这里喧哗,吵到了刚刚入睡的武则天,也不想她曾经和她说过的天命之女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所以干脆把她引到别殿。
“数日不见,牡丹也有话想和公主说。公主若不嫌弃,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裹儿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朝高力士哼了一声,乖乖的牡丹来到了她的住处。
牡丹这才缓下脸来,一边给李裹儿烹茶,一边柔声劝解,主动请罪。
“职责所在,牡丹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公主见谅。”
不待李裹儿反应过来,牡丹又继续敲打她。
“不过公主今日实在莽撞,你是不怕上皇,可是堂堂大国公主,未来的皇太女,如此不懂孝道,目无尊长,将来何以服众?”
“你……武牡丹,你不要再油嘴滑舌,巧言令色了,反正什么话都是你说的,本公主说不过你。”
李裹儿说着,生气的把手里的茶泼了一地。
“武牡丹,我且问你,你不是说我才是天命之女,会当上皇太女吗?可父皇怎么如今偏偏让那李重俊坐上了太子?听说都是皇祖母的主意?那你在一旁都不劝解的吗?”
“说了半天,原来公主是因为此事大发雷霆?真是小题大做了。”
武牡丹故作不屑的笑了。
“怎么,此事还不算大吗?我李裹儿如今精心筹谋,为的不就是皇太女之位吗?”
“精心筹谋,那不知公主为此筹谋了什么?”
“我……”
李裹儿一时有些语塞。
她还能筹谋什么,她所做的不过日日在父皇和母后面前撒娇,让她做皇太女罢了……
看李裹儿无言以对,牡丹不慌不忙地额又给她斟了一杯茶。
“公主,我早说过,纵使贵为天命之女,也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这皇储之位,也并非坐的越早越好,而是慢慢寻求机会……”
“其实陛下立太子,不过是权宜之计,公主又何必为此大动肝火?要知道,谁先坐上那个位置,谁就成为众矢之的,就像当初相王一直住在东宫一样,但这皇位,最后不还是落在了你父王手里……”
牡丹并没有完全点破,话里话外有些故弄玄虚。但是李旦和李显的例子,李裹儿还是能听明白的。
皇叔李旦白白做了十几年皇嗣,受尽武家幽禁和迫害,最终却一无所有,反而让自己父亲李显捡了个便宜,直接回来当上太子,坐上龙椅。
所以她觉得牡丹的话, 倒也有些道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什么时候才是我的机会?”
“公主眼下自然是养精蓄锐,扶持您自己的势力。”
“可我……”
李裹儿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扶持势力,哪有那么简单呢?除了武家和父母,她还有什么势力可言呢?
至于开官建署,她也根本不懂啊!
不过,李裹儿此时忽然就想到了薛林远。
林远哥哥文武双全,不管谋略还是权术都不在武牡丹之下,她可以让林远哥哥早些回来,做她的大将军,好参谋……
李裹儿想到这里,冷眼瞧向武牡丹。
“武牡丹,不知你脸上的伤如今如何了?我可听说你偷偷做了药膏,你的医术那般高超,是不是已经痊愈了?”
李裹儿说着,趁其不备,一把扯下了牡丹的面纱。
还好牡丹知道李裹儿会来找她, 这几日早有准备,在化妆的时候,故意强化了伤疤,看起来和真的无异。
“回公主,如今天气炎热, 牡丹的伤口又总是反复,怕是不会好了……”
李裹儿一看,牡丹脸上的两条红红的伤疤,依旧十分明显,她不由的心花怒放。
已经这么久了,武牡丹这脸怕是不会好了……
这一下,她也就彻底放心了,可以召林远哥哥回来了。
——
李裹儿对牡丹百般刁难的时候,薛林远正在乾陵忙的不可开交。
其实这些日子,洛阳城里这些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