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林之前,于禁在为车胄细细分析战局得失,后者听的全神贯注。
众将心中清楚,于将军此举是一举两得,既给车胄讲了心中疑惑,也在为军师解释。战术的变化,绝非是庞统的失误。
“车将军,一旦我军消耗过快,你好好回忆一下太原军的速度,恐怕曹军开始突破之时,我军也未必能够及时跟上。”
“真若如此,没有各位将军的协作,就算联军被安林大火阻挡,没有那场滂沱大雨,单靠太原与白耳,能击败曹军吗?”
车胄闻言,微微思索,随即露出了然的神情,眼中露出敬佩之意。
“可能,是有的,禁信得过诸位,曹军即使能突破,也必定伤亡惨重。某与陈到将军合力,再付出巨大战损,有可能歼敌……”
于禁说着摇摇头:“但也只是有可能而已,本将军的估算,不会超过五成。就我军而言,五成把握,是不足以决战的。”
车胄听了重重颔首,施礼道:“多谢将军,胄,受教了。”
于禁的一席话,不但说的车胄心悦诚服,高览将军亦然,这才是定边军主力大将的风采。看来自己还需精进,否则,难以统军。
难以统军,这四个字,以往高览是绝对说不出来的。没有这份自信,他何以能在袁绍麾下担当大将之责?何有四庭柱之称?
但经历广陵大战,还真是,倘若换了自己处在于禁的位置。不,就算是胡风的位置,现在的
他,还无法将麾下战力完全发挥。
“哎,你我之间,皆是切磋,探讨而已。”于禁摆摆手继续道:“可军师如此设计,你仔细想想,若无大雨,我军九成可胜。”
见将军眼中有询问之色,车胄立刻接道:“将军说的是,军师如此安排,已经证明,太原军跟上来了,我军歼敌机会大好。”
九成?经过于禁的解说,车胄自己思考,九成都是于禁将军保守了,由此,更可见军师设计的巧妙,两下对比,高下立现。
说完,车胄又不由叹了口气,可惜如此精妙的运筹帷幄,却……
“车将军,断断不可如此,一战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广陵一战,我军输了一点运气,身为战将,检讨之后,就要忘却。”
说着,于禁神情一肃:“此战,联军随时侥幸逃出,但亦损失惨重,些许运气,苟延残喘而已,何以能抗主公之势?”
闻听此言,众将纷纷昂首挺胸,于将军说的没错,一战而已!
“接下来,诸位要立刻整顿各部人马,陈大人与我说过,广陵境内,有合格的精壮两万余人,待各营损失上报之后,再行整补。”
“诺!”众将轰然应诺,军师庞统也不例外,难怪主公此战之中要以于禁将军为主将,刚才的一幕,自己做的可没他好。
“好,禁已经将太原军一部,暂归曲宁将军指挥,此战还没有结束,各位抓紧时间整补,禁则要先行拿下定县
。”
于禁挥挥手,说话之时,眼光落在了庞统身上。将太原军一部交给曲宁的先登军指挥,是于禁的一种表态,定县则必须拿下。
“将军安排妥当,我军趁勇而进,拿下定县要地,也避免敌军反扑,可也!”庞统稍稍沉吟,立刻言道,眼下还不能放松。
至于曲宁,他自然了解于禁,身为大将,对麾下战力的把握,一定是精准的。让曲宁指挥,则是太原在表达对先登的敬意。
这在各个主力军之间,是一种默认的方式,当时于禁只问了曲宁一句话,你还能不能打?后者的回答,自然不会出乎意料。
最后的阻击战没有打成,曲宁心中早就憋了一把火,于禁将军的军令,恰如雪中送炭。拿下定县,他要出胸中一口气。
指挥太原军士卒,是军中惯例,亦有原因。之前的追击战,太原军是不顾一切的,军官带头,也是定边军从来不变的。
六军校尉,在那场阻击战之中奋勇当先,战死沙场。五军校尉,在追击敌军加入主攻的过程中,身负重伤,昏迷不醒。
于禁将军将战局失误,放在自己身上,是大将担当。但他从未将任何的过失,放在太原军的忠勇士卒身上,他们是好样的。
好样的,这三个字,也在曲宁的心中。于禁交给他指挥的,就是五军六军合并一处的两千六百士卒,其中还有不少轻伤。
太原军与先登军同为主力,先登二军的满
编在三千七百人,如今两军一处,只剩两千六百余人,伤亡了足足三分之二。
再加上先登二军剩下的千余人马,曲宁眼中,拿下定县足够了。敌军此刻逃窜如丧家之犬,他们还敢于回头一战吗?
二军的士卒,紧随他们的校尉,心中的斗志,尚未燃烧干净。
而给曲宁担任侧翼掩护的骑军,除了黄忠一部白马军之外,就是大公子的独立曲。梅小五对叶恒下手,又能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