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后闻言不再坚持,叶欢那一句皇后威严可算说到了她心里。
“悦之,你坐下,本后还有事相问。”
“是。”叶欢落座安静等待,书房一时无声
“大将军所言之事,本后是否要彻查?”等皇后再出言已是一副商量的口气。
“欢其时不在宫中,但大将军既有此言,娘娘定要查之,也是给朝中和万民一个交代。”
“好,悦之如此说,本后也就放心了,你可愿担此任?”
叶欢想了想,微微摇头道:“非是微臣不愿,只是此时微臣并不适合。”
何后凤目之中露出思索之色,沉吟片刻之后方道:“本后以华內相主之,赵常侍与辅之如何?嗯,还需一朝中老臣,太尉忠贞,恰是人选。”
大公子面带“敬佩”不住点头:“娘娘如此安排,可谓细也,必能服众。”
何后听了转对华育:“此事便交由你彻查,亦不需对悦之隐瞒。”
“是,老奴遵命。”
捧起桌上的香茶喝了一口,何后目中现出悲痛之色:“华育,准备服饰,今夜本后要带着辩儿继续为天子守灵。”
“悦之,你也换身衣服随本后一同去。”
叶欢起身:“娘娘之言,正是微
臣心愿。”
赶回东都直到现在,叶欢还没去过养心阁,在他心里对天子是有一份真感情的。
“好,先去更衣吧。”何后轻轻挥手。
片刻之后,皇后车仗出了毓秀宫,往养心阁而去,平北将军随在车旁。
不片刻到了灵堂所在,叶欢走到门前不由一阵感慨。
“悦之,等你回来,要率军为朕扫清寰宇!”耳边依稀响起天子的声音。
“陛下放心,微臣心中,一切叛逆都是土鸡瓦犬,必为陛下扫之。”
一问一答,就在数日之前,可此时养心阁的主案之前,却再不见灵帝的身影。
叶欢摇摇头,将脑海中的画面排开,迈步进殿。
“奴婢见过皇后。”张让,黄池与柳迟皆在殿中,见何后前来皆施礼相迎。
三人面上皆有泪痕未干,黄柳二人看见叶欢容颜稍展,但随即又是悲戚。
张让则是对平北将军颔首致意,今日何进来时他就在养心阁,却是无法出门。
“悦之,你先拜祭一番吧。”何后回头轻声道。
叶欢默然,缓缓走到了灵前。
现在是六月,天气炎热,天子的尸体收殓在冰棺之中,一身帝服的他若不是面色青白,却像是睡去一般。
跪倒在棺前,看着灵帝的面容,叶欢轻声道:“陛下,微臣回来了。”
没有哭声,没有太过悲痛的言语,但叶欢宛若家常的语调却让众人鼻头发酸!
何后不禁垂下珠泪,刘辩的肩头也在抽—动,黄池则不断的以袖擦拭。
“陛下,你跟微臣说过,要让江山安定,百姓富足,再现文景盛况,武帝荣光。”
“微臣深信之,以陛下之英才勤勉,必可达成心愿。微臣不才,不惜百死,亦要为大汉扫清四海!其言其心,仿似昨日!”叶欢说着,虎目含泪,这一回可不是演技。
“大汉危难之时,朕迷离之日,是悦之助我破贼讨逆。如今他受了委屈,朕就要为他出气。”当日叶欢怒砸羞花馆,天子有此言。
“悦之你也不小了,霍景恒此时已是骠骑大将军,我看悦之不会输之。”
“悦之你啊,难怪叶公还会打你……”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君对臣如此,岳父袁隗都称未见。
“去他的争霸天下,能开万古之盛世,本公子当个权臣也够了。”能让叶欢有如此想法,灵帝待他的厚重亦是原因之一。
“今陛下去,山河悲壮,草木含泪,日月无光,
天地失色,微臣心实痛也……”
冠军侯缓缓的说到这里,长宁公主第一个撑不住哭出声来,大皇子刘辩随之啜泣,何后亦满面泪光,凄然憔悴。
一时间悲声大作,中元阁内人人面有凄楚!
黄池忍不住跪在了叶欢身边,垂泪道:“君侯,天子当日病发之前还在念着君侯回归,那日醒来,奴婢与大皇子都在驾前,陛下最后亦提起叶家忠贞。”
叶欢默默点头:“陛下待臣,厚重之至,岂能不尽忠竭力相报?”
“陛下虽去,然壮志未酬,雄心犹在。微臣虽是位卑言轻,却要与朝中各位前辈同心协力,尊皇后之言,完成陛下安定万民之志,若违此言,天诛地灭!”
言罢,平北将军在天子灵前叩首,竟有“咚咚”之音。
张让的右眼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尊皇后之言?叶欢之情真绝不似作伪。
何后擦了下眼泪,谓左右道:“快去扶冠军侯起来。”
黄池柳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