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沉吟良久,抬头看向叶冬,却不说话,似乎又陷入沉思。
后者默默的等候,隐隐间,他察觉到了什么。
“叶冬,有没有觉得,天子之死背后,有个人隐藏的极深。”片刻之后叶欢出言,用的是一种商量的语气,刘辩之死,至今仍然在他心头,盘桓不去。
“属下无能,线索到了雁门,就彻底断了。”叶冬面上闪过羞愧。
叶欢摆摆手,不让对方继续下去。
“我不是跟你说这个,布局精深,丝丝入扣,最后又是如此干脆利落!如此机谋,欢平生所见,唯有李儒在洛阳设的局可堪一比,但一定不是他。”
“李儒?”叶冬一愣:“主家何以如此肯定。”
“我在司隶问过他,除非他又骗了我,但并不容易。而且他说的有理,当年他是暗间,才能同时赢得三方信任,一旦转入明处,千里之外,岂能这般严密?”
叶冬抚须想了片刻,缓缓点头:“主家说的是,应该不是李儒,但设局之人,心机之深,绝不在他之下……”
“不。”叶欢断然摇头:“应该还在李文优之上,且更善破人心防。”
“主家,倘若还在李文优之上,今后他
一定还会动,主家不得不防。”
“不光如此,除了那人之外,定还有个身手不在王越之下的高人相助。天子之死,刘伶之死,都是他动的手,包括用秘法算计子安。”叶欢说着,若有所思。
“对,要兄找到过脚印,至少轻身功法当世一流。”叶冬一皱眉:“主家,这般高手,当世又有几个?居然还通各种奇术,主家,有一阵,冬甚至怀疑是……”
叶欢闻言,双眼眯了一下,接着摇头:“不,不会是左道长,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动机。如果左道长要对付我,当日何必救我?他至少有两次机会。”
叶冬点点头,叶欢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顶尖一流的身手,种种奇术,步步算计,左慈道长是有这个本事的,虽然可能极小,但他是暗影,从不会放过任何一处。
“主家……”叶冬出言一顿,像是在组织语言。
“会不会我们一开始想的就有点错,幕后之人想对付的不是主家,就是天子。”
“哦?”叶欢眉头跳动了一下,接着轻轻颔首。
“叶冬你说的对,就按这个思路去查,你可以去扬州,先弄清伯符与于吉之事,南华道长的踪迹亦
要追查……”
叶欢捻动胡须,看着窗外轻声道:“我始终觉得,这些事之间,定有关联。”
“是,那属下立刻动身。”叶冬起身言道,随即施礼而退。
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来:“主家,人手方面,是否?”
“你看着办,但确保自身之时,最好要活口。”叶欢说着,目光还盯在窗外之处。
叶冬出去,轻轻带上了门,叶欢坐在案前,依旧沉思。
东都之时,李儒是董卓麾下,隐藏极深。表面上投效何进,再往内臣之处潜伏,玩儿了一手漂亮的多重卧底,当时叶欢也不禁为他的射击精巧而赞赏。
可无论如何大才,在汉末也做不到遥控,李文优当时是身在东都的。
那么,是不是又有一个大才,潜伏在晋阳,背后操纵这一切?王允也好,董承也罢,宫中宫外全是他的棋子,覆雨翻云之后,全功身退,不留半点痕迹?
“王越?他没那么深的心机,于吉?有那么厉害吗?”
叶欢起身踱步到了窗前,班师回朝,养精蓄锐,他亦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报,将军,张公子传讯,有大秦和西域使团前来晋阳,拜见天子,如今在天水
,会走西都经司隶,抵达晋阳。”边保的声音传来,叶欢长处一口气,缓步出屋。
扬州、庐江,孙家宅院。
主屋之内,孙策坐与案前,上身的衣服只穿了一半,右肩裹着厚厚的纱布。
“兄长,当日凶手无一活口,瑜派人悬赏,昨日有人报,刺客中的一人,乃是会稽许猛。此人少有侠气,因伤人而流落天涯……”周瑜坐在对面缓缓而言,面容沉肃。
“会稽许猛?难道是王朗的门客?”孙策眉头一皱问道。
“兄长,此事还待追查,但瑜求兄长日后,定要谨慎!鬼蜮伎俩,有时亦是防不胜防,当日若非叶风叶雷前来送信,不堪设想。”放下绢帛,周瑜正色道。
孙策颔首,转动了一下右肩,方道:“公瑾放心,经此一事,策必定谨慎为之。一干宵小,战阵权谋不敌,便为此事,必要彻查清楚。”
“兄长,以瑜之见,只能暗查,不可大张旗鼓。江东初定,还需安定民心,倘若因此而大张旗鼓,适得其反,兄长还需暂且隐忍。”
“公瑾说的是,是为兄太过轻敌了,如今山越之事已有端倪,江东六郡为我立业之基,确不可轻动。”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