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初六,宜嫁娶,宜祭祀。
上上大吉。
熊罴和萧娆的婚礼举行了。
陆氏给小女儿准备了一百六十八抬的嫁妆,婚礼当场,也以岳母的身份,接受了熊罴和萧娆的全礼。
哪怕跟萧昊和离,不算萧家妇了,她依然稳坐高堂,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不满。
连萧老爷子和萧老太太都没敢。
萧娆对他们爱答不理的,甚至,回临间城后,都没有独自拜见过他们,两人私下商讨,应是被俘后,萧家的应对冷了小孙女的心。
他们上前充过几次大辈,威胁放了萧昊,结果都让萧娆撅回去了,眼见不行,又来陪上两回笑脸……
遇见熊罴了。
铺天盖地,好大一只,黑脸一沉,虎目圆睁,那是人间太岁,天上魔主。
感觉一巴掌就能把人打死。
两位老人的笑容僵在唇边,话都说不利索,吓得瑟瑟发抖,又被萧娆淡淡应付两句,他们老实缩回院里。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弄得比闺阁女眷都‘贤良’,只有萧琴,会偶尔上门看望他们,免得他们被下人怠慢。
今番婚礼,两人身为萧家辈分最高的存在,当然参加了,但却敬陪末席,冷冷清清,看着明明不是萧姓的陆氏,热
热闹闹,被恭敬围在众人中央,笑得山花灿烂……
两人的心情,仿佛掉进冰窖般。
凉得彻骨。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婚礼中央……
熊罴和萧娆站在那里。
两人一身红彤彤的喜服,萧娆端仪大方,姿势优雅,熊罴~~
笑得像个铁憨憨一样,美得见眉不见眼。
他伸手扶着萧娆的胳膊,随着喜娘高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声调,大厦倾倒般叩头。
陆氏捂着嘴笑,“好孩子,快起来吧,别那么实心眼儿。”
你磕头磕得太响了。
“哎,好哩,娘!”
熊罴憨笑回答,一声‘娘’叫得响亮。
陆氏脸都红了。
萧娆杏眸水润,半娇羞半调笑,她纤纤玉指轻点熊罴额角,嗔声道:“你这个熊呆子~”
熊罴回手握住她,将她白嫩的指尖放到唇边,满足地亲了一口。
宾客们善意的哄堂大笑。
婚礼热闹奢华。
“小妹,熊元帅宽厚,你别欺负人家啊。”
萧琴浅声说。
眉眼温和舒缓,她站在萧娆身侧,最让人瞩目的位置。
而崔良骏呢,则卑微陪笑,半哈着腰地跟在她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把腰直起来些,我妹妹正成亲呢,大喜的日子,你萎萎缩
缩的像个什么样子?”热闹间隙,萧琴偶尔回头,看见他那模样,真真气不打一处来。
她垂眉,声音冷漠,“崔良骏,把你世家子的气度摆出来啊。”
“以往,你一直以此为傲,总嫌弃我呢,这会怎么不成了?”
“是,是,琴儿,我错了,我立刻就改。”
崔良骏一点脾气不敢有,很习惯地道歉,他陪尽笑脸,点头哈腰。
真的……
像条哈巴狗儿似的。
萧琴看了他两眼,随后,又侧头瞧了瞧,被熊罴小心扶着,一脸幸福笑容的妹妹。
她心中,头一次对崔良骏,产生了嫌弃!
不是不满,不是幽怨,不是自苦,而是嫌弃……崔良骏为什么那么窝囊,那么无耻,那么不争气!
当初,不嫁他就好了。
或者,要是能像娘一般勇敢,直接和离也行啊。
崔良骏,连妹夫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这念头,在萧琴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后,她又忙碌着妹妹的婚礼。
“礼成!”
“送入洞房~”
喜娘一声唱吉,熊罴和萧娆被簇拥着走进寝室,萧娆盘膝坐在床榻里,两人喝了交杯酒,熊罴离开去敬酒了。
“少喝点!”
萧娆叮嘱他。
“哎!”
熊罴大声答应,迈步离开。
然后……
宴席间,谁敢灌他酒,他就圆瞪虎目,煞煞生威的凝视过去。
灌他酒,想闹他的洞房的人们:……
退了退了,不敢灌不敢灌。
大熊喝酒了耍起酒疯,谁能打的过?一拳下去,命估计都得搭上。
成亲多大的喜事啊,弄出人命来不好收场!
他们退了。
一场宴席,熊罴滴酒未沾。
他红着脸儿,咧着嘴儿,鼓着肌肉,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