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院子里。
白老娘怒火中烧,她抱着鲜血淋漓的女儿,火冒三丈地看着二儿媳,上去就给了她个大耳光。
“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吃里扒外的小娼妇,你怎么能害你妹妹?”
她大声咆哮,满脸狰狞。
刚刚村人们阴阳怪气地嚼过她家舌根,她知道是二儿媳定了女儿的‘罪。’
要没有她多话,贺志勇已经把事情含糊过去了。
“都怪你!”
“娘,你太不讲理了吧,这事咋能怪我呢?是我让小妹跟人家搞破鞋的吗?我按着她的头,强迫她跟贺志勇再一块了?”白二嫂——周桂枝捂着脸,怒声道:“明明是她不要脸,勾搭别人爷们,让人发现了?”
“是她不对,带连咱家的名声,我还没说她让白家成臭狗屎,连累我家丫头呢?结果你怪我?”
“凭什么?你闺女是宝,我不是人对吧?”
白老娘被噎得直瞪眼睛。
“二嫂,你,你太过分了……”
白绣娘是从小被捧大的,刚刚被万众瞩目的抓奸挨打,就已经让她痛苦了,更何况周桂枝这番指责,更让她羞恼不已,浑身颤抖。
“我哪过分了?你没跟人搞破鞋,滚苞米的,没让人当场揭穿,还是,你没得过萧
家的恩,没巴巴喊人家干娘?”
周桂枝被婆婆的耳光扇急了,毫不留情地骂。
“呜呜,娘,我不活了!”
白绣娘看着她‘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眼眶一红,哭着捂住脸。
本来心虚的白老娘心疼了,她张牙舞爪地喊,“那你也不能说绣娘怀孕啊,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我家娶你干啥?老二,你还不教训这婆娘,难道要气死我吗?”
“这,这……桂枝,你看你把娘气的,快点道歉啊,你把小妹害成这样。”
白二郎伸手拽媳妇,点头哈腰地冲老娘和妹妹赔不是,可他干惯了农活,手劲很大,周桂枝被拽着胳膊,皮肉跟撕开似的疼,她眼里渐渐浸出眼泪来。
她到不是忍不了身上的疼,但心里是真委屈。
凭什么啊?
“我道什么歉啊?我哪说错了,她怀没怀孕?她心里不清楚?她要是没跟男人搞破鞋,我说一句,她就心虚,就承认了?”
“她咋不敢跟人到大夫那里验明正身呢?”
周桂枝叫嚷着。
是,她确实因为白绣娘最近胃口不佳,开口坑了她,但那又怎么样?
她一点都不后悔。
嫁进白家八个年头,她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
,又生了一儿一女,对得起白家了,凭什么不把她当人啊?
白绣娘是宝,她不用捡柴,不用下地,不用喂猪,不用做饭,她啥都不干,但家里好吃的东西,永远都是她的,别人连味都不能尝,做衣服,她三个月一套,旧的宁愿烧了都不给别人。
她是嫂子,她嫁了白二郎这么个男人,像老奴才似的伺候小姑子,她认了,算是她倒霉,可是,可是她的儿女有什么错?
她家大田才七岁,上山好不容易打个鸟,都被婆婆抢走,烧给白绣娘吃了,孩子馋得眼都直了,白绣娘扔给他啃完的骨头。
她是亲姑姑啊,咋能这么对侄子?
还有她闺女白二丫,那孩子衣裳都快穿透明了,白绣娘一身一身的烧,孩子冬天洗碗手开裂,那么长的大口子,白绣娘用一两银子一盒的香膏。
“姓白的,我嫁给你八年,生了两个孩子,下田烧饭,啥都干过,我不欠你的。”
“今天,你们因为这个小贱货打我,你不想好好过,行,那特么都别过了,大田,二丫,你们跟娘走,咱们回姥家。”
“回,回姥家干啥?”
院里,周桂枝的一双儿女懵懂跑出来。
“你们随娘改嫁。”
“我就不信了,
没有你白家这碗饭,我能饿死!”
周桂枝大吼,一手拽儿子,一手拉闺女,破口大骂后,转身大步离开。
白家人:……
他们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桂枝!”白二郎慌慌追出去,却哪里还有人影?
“娘!”
他茫然回头喊。
白老娘看着满院的狼藉,鲜血淋漓的女儿和……墙头上趴着的,满脸尴尬好奇,明目张胆看热闹的邻居,一时悲从中来。
“哇,我是造的什么孽啊!”
她坐地,放声痛哭。
——
白家人痛苦得分崩离析,媳妇跑掉的时候,萧家同样没闲着。
他们刚刚回院,把小杏花安慰睡着,萧大虫和李四妞抓着女儿们,刚想问问实情的时候。
大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