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
萧诗云被打得脸都歪了,五个通红的手指印,整齐地排在她脸蛋上。
她感觉半边面孔都是麻的。
“父,父亲?你打,打我?”萧诗云不敢置信的捂脸,尖叫出声,“为什么?你干什么?”
她活了三十多年,没人碰过她一个手指头!
“福公公是万岁爷身边的太监大总管,手里头握着玉印呢,你有几个脑袋,敢叫他老阉货!”承国公咬牙切齿地诅骂。
他一把推开女儿,快步往门口跑,探头向门外。
福顺带着传旨的大队人马,就站在门外的大理石路上,皮笑肉不笑地侧头回望。
承国公心里一凉,觉得福总管大概听见了什么,他迈步,赶紧要出来解释,结果,福顺根本没等他的意思,挥手招呼着同伴,他转身直接离开。
“快快快,去追福总管,把我书房那尊玉马送过去,就说我教女不严,给他赔个不是。”
承国公急声吩咐。
“是,国公爷。”
管家听见,不敢怠慢,连忙招来几个小厮,去老爷房里收拾玉马了。
“爹,一个老太监而已,你怕他干什么?哪怕掌着玉印,也不过是个奴才,看得起他的,叫
他声总管,我不高兴了,就说他是伺候人的阉货,他又能如何?”
“你怎么能为了他打我?”
“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萧诗云捂着红肿的脸,大声尖叫。
“我宁肯没有你这个女儿!”承国公回首,大怒出声,“萧诗云,你都三十多岁,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懂点事?以前,你是宗室王妃,身后站着隐形太子,福顺不敢对你如何,可现在,你是个什么?”
“普通宗室夫人,奸生子的老婆,罪人之妻!”
“把你翘着尾巴压下去,少给我惹事!”
他毫不客气地大骂,一点面子都没给大女儿留。
萧诗云被骂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呆若木鸡地捂着脸,眼里充满震惊。
十天之前,她还回过娘家,那时父亲放下公务,亲自来陪她用膳,还令小厮去给她买喜欢的点心,亲手夹给她吃,那语气,那态度,真真是全天下最慈爱的父亲,怎么,怎么?
才短短几天功夫,就变了呢?
“父亲,我,我没有给你的惹事的意思啊,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请你帮帮我和王爷,王爷他,他是被陷害,他是无辜的。”
“他真是公公的嫡出子……”
说到这儿,萧
诗云语气一顿,似乎有些犹豫,片刻,又强行压下,“父亲,你相信王爷吧,那都是伏中他们设下的阴谋。”
“你帮王爷在万岁爷面前带个话,王爷愿意跟他们当堂对质!”
“对质?呵呵,伏惠不就是当堂对质没对过,所以被扒光了赶出宫的吗?这事在京城都传遍了,你还来唬我,萧诗云,我怎么养下你这种讨债的女儿!”
承国公嗤声,眼里带着丝鄙夷。
这个傻货,她怎么不明白?伏惠是不是真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万岁爷想让他是什么?眼下,明显万岁爷容不下他,把他踢出继承人的位置了。
“我不会替一个罪人出头,承国公府,也没有奸生的女婿,看在我那几个可怜外孙女的份上,我就不收回你的嫁妆,有着那份产业,你就自己好好活着吧。”
“没事别回府了。”
他冷声,话里的意思……
别说帮忙了,他连萧诗云这个女儿都不想要。
“爹,你,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
萧诗云瞪大眼睛,哭唧唧地转头大声,“娘,你看看爹……”
“夫人,你过来,跟我一同召集族人,商量商量开祖庙,将娆记到你名下之事…
…而且,福总管也说,她和代王的亲事,很快就要举行了。”
“昔日,那孩子太乖巧懂事了,咱们做父母的,多少有些忽略她,现下想来真是不该,所以,自然要给她多备嫁妆,弥补弥补感情。”
“你懂吗?”
承国公转头,目光显得阴测测的。
承国公夫人抱着萧诗云,惊恼交加,心疼不已,却根本不敢表现出来。
成亲四十余年,生两子一女,她太清楚枕边人是什么德行?
“相公,妾身明白,娆儿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她九岁就养在我院里,我照顾了她十几年,早就情同母女了,把她记到我名下,我是很愿意的。”
“正好全了我们母女的情分。”
“我早觉得,她就该是我的女儿。”
她陪着笑脸儿。
“嗯,倒还像个母亲的样子。”承国公满意点头,复又垂眸,“不过,你养了娆儿,也别忘了她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