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真的很累。
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落地摔八瓣。
出了大力,还吃不饱饭。
蔡家人的愤怒可想而知。
尤其是宝珠,“呜呜呜,饭硬硬,嚼不动。”
她抱着蔡老婆子的脖子,可怜兮兮地诉苦,“娘好好做饭嘛,宝珠吃得牙好痛。”
“娘,嫂子咋那么金贵呢?她有病,就得在床上躺着?不能干点活儿吗?”
“我看她就是装的,想逃避春耕。”
老二媳妇咬牙切齿,恨的眼珠子都是绿的。
因为生了两个儿子,她在蔡家是‘功臣’,往年春耕秋收的时候,她都陪着婆婆在家做饭,一点都不累,偏偏今年情况不同。
大嫂生病了。
不止花了大钱,还不用干活,到把她赶到地里,从早到晚,腰弯撅腚地干,她腰都要累折了,“爹,让大嫂下地吧,在这么下去,把娘累坏了怎么办?”
“把宝珠饿着了怎么行?”
“她那么小,肠胃那么娇,会生病的。”
老二媳妇拿小福宝说事。
蔡老头和蔡老婆子都警惕起来,他们商量了一晚上,次日清晨通知萧娆下地。
三个‘睇儿’都急了,开口想要求情。
萧娆阻止了他们。
她答应了。
蔡老
头和蔡老婆子有些惊讶,他们本来是想讲条件的,儿媳妇要是不愿,他们就退一步,让她起来做家务。
唉,自从上回找来小徐大夫,闹得全村都知道,他们家虐打儿媳,名声都变差了。
邻居们对他们嘀嘀咕咕。
都是村里住着的,远亲不如近邻,蔡家也要注意名声。
老两口不敢太过分了。
儿媳妇答得痛快,他们却有些后悔,尤其是儿媳妇下了地,脸色惨白,走三步喘两步,跟谁招呼都是一副快死的模样。
村里人面上哼哈,背地里对他们指指点点。
老二家的两个男娃回来哭诉,说村里的小伙伴不跟他们玩了。
蔡老婆子的弟妹上门,面上好言相劝,实则就是看她笑话,“咱们村里使唤儿媳妇是应当的,但也没有往死里使唤的啊!”
“你和有金把大娆差点打死的事啊,全村都知道了,嫂子,我说你啊,这么大岁数了,得有点深沉了,怎么能跟儿子一块打儿媳妇呢!”
“打了就打了,还三番两次地打,简直丢死个人啊。”
“你还让大娆下地?你看看她那样儿,哪像能干活啊,小脸白得可怜,大伙都长眼睛,都瞧得见!”
“咱们老蔡家都因为你们,不
敢见人啦!”
弟妹拍着大腿,‘苦言相劝’。
蔡老婆子抱着小女儿,听得青筋暴出,胸口一阵一阵的疼。
但是,她舍不得让萧娆回来休息。
下地太累了,她都这么大岁数,真不想吃那个苦,也强忍着弟妹的冷嘲热讽和全村的嘀嘀咕咕,装作没事人般。
她甚至都不想把这事告诉蔡老头。
她知道自家老头子要面子,知道了,肯定要让儿媳妇回来。
“宝珠啊,你给娘保密啊,你婶婶说的话,不能告诉你爹爹啊!”
她哄着蔡宝珠。
蔡宝珠抱着亲娘的脖子,眨了眨眼睛。
她想着,自从大嫂恢复下地后,亲娘就能留在家里做饭,两个‘侄女’也能空出时间来,帮她洗衣服,顺便照顾她。
大嫂,应该没事吧。
这个年代的妇女都粗糙,身体素质好,跟她们那个时候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不说也没事。
况且大嫂累,总比亲娘累好,她也是孝顺呢。
蔡宝珠忽略掉刚穿越成小婴儿时,大嫂辛苦照顾她,给她洗尿布,抱她哄她睡觉的辛苦,理所当然地想。
她闭嘴了。
什么都没说。
于是,萧娆接着下地,越干脸色越白,越干气越虚,最后,
成功地在春耕第三天,华丽丽地昏倒在田埂。
蔡家人愣了,一时没有反应。
萧娆开始吐血。
蔡家人:?
附近的村民们看见了,吓得魂飞魄散,七手八脚把萧娆抬到卫生所。
小徐大夫都无语了。
他直接把蔡家人骂了个不敢抬头,随后,萧娆如愿回家休息。
她歇了两天,就说没事,自告奋勇要接着下地。
蔡家人很意动,外加蔡宝珠哭着说要‘妈妈’照顾。
萧娆又下地了。
这回时间更短,就一下午的功夫,她直接昏倒在地头。
这回倒是没吐血,就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