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德成帝带着一群杂牌兵,站在城下,满面恼怒担忧的仰头。
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高高的城墙上,‘挂’着他的大臣们!
他的宰相!
他的六部尚书!
他的皇叔!
他的兄弟!
他的内阁朝臣……
呜呜呜呜!
“南宫钰,你这个王八蛋……不对,骂自己了,这个畜生,也不对,也稍上朕了,兔崽子,哎啊,这个没好了!”
德成帝握着拳头,憋的老脸通红,他把自己噎的半死,片刻,才狠狠跺脚,“这个败家子啊!”
“他,孽障东西,他,他怎么敢杀兄弟,朕的儿子,朕的孙子,哎啊,天啊,朕的救心丸啊!”
“他是有把人吊到城墙上的瘾吗?全是朕的老臣啊,朕,朕跟他们君臣相待三十多年,呜呜呜,朕的宰相!”
“朕的爱卿啊!他,他顶撞朕,骂朕穷兵黩武,不让朕盖行宫,还在朕过生日设宴的时候,给朕上奏折,让朕节俭,不让朕换新衣服,他那么对朕,朕都没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结果你给挂墙上了,呜呜……”
这么想,怎么还有点开心呢?
德成帝眨了眨眼睛,猛地甩了甩头,“不对不对,朕是伤心的,不止是宰相,还有朕的李
尚书,许侍郎,钱兵部,柳内相!”
“你们,你们……”
“万岁,您别哭了。”一旁,萧凌低声劝着,表情有些懵。
生长在边关,第一次跟帝王朝夕相处的小将军,明显没能适应德成帝的风格,这位帝王,从百官们‘上墙’开始,眼泪就没断过。
但……
他不答应南宫钰的请求。
什么赐他无罪,让出皇位,传位太孙,德成帝都没听完,就把传令官给杀了!
然后,让人在墙门前叫骂。
南宫钰一退再退。
哪怕是御旨赐他无罪这么个简单的条件,德成帝都不肯答应,他宁肯放弃帝王威仪站在墙下哭,也不妥协丁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百官们吊在城头。
这,这……
也说不是上仁君,还是严君了!
萧凌叹气,心里有一丝害怕,也有丝焦急,毕竟……
他的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一家,全在城上吊着呢!
“万岁,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昨日,南宫贱……咳咳,太子派人在城头射下信件,那上面不是写,若咱们再不答应,他们就要一天杀十人~”
虽然是从官位最低的开始杀,但,但,能得‘迎风招展’待遇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儿。
一共才多少
啊!
他,他,他……
他舅舅就是三品!
QAQ。
萧凌很急。
德成帝收起眼泪,目光阴沉看向城墙,心里有一缕犹豫,片刻又坚定了。
“哪怕那孽子,把朝廷杀空了,朕也不能朕他活命,否则,给新君留下这样的人,遗祸无穷~”
南宫钰那奇葩,太祸害了,他活着,谁知道能干出什么来!
“他必须死!”
德成帝嘴上说的狠,心里依然带着痛。
到底,那是疼了半辈子的半儿子啊!
“你再传信进京,他要是愿意投降,朕留他个全尸,保全他的女眷后代,若执意顽固,朕,朕……”
他刚想说,他会杀尽东宫之人——呃,除太子妃和太孙之外的人,但,话音未落呢,突然听见城墙上吊的百官,齐刷刷‘尖叫’一声!
“咋了?咋了?杀了?杀谁了啊!”
德成帝急声,眯着眼睛去看。
老迈年高。
看不清楚!
QAQ
倒是萧凌,他年轻,身强体壮,眼神凌厉,双手搭在眉前,鹰眸微眯,片刻,疑惑喃喃一句,“怎么感觉?”
“有人上城墙了?”
“城门在,在动?”
……
城门在动?
在动吗?
在动!
萧娆站
在城墙之上,双手握着绞盘,额间暴着青筋。
京城大门,是以城墙上的绞盘轮齿开启的,只是城门沉重,绞盘巨大,平要绞动,起码要十个守城卫一块儿,绞上半柱香的功夫~
但如今,萧娆仅仅一人,凝眉沉面,双臂用力。
‘嘎吱~’
‘嘎吱~’
轮盘艰难转动。
京城大门缓缓开启。
城墙之上,就在萧娆脚下顶多两、三米的地方,官员们仰头,脸色惨白的看着!
“太子妃,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