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
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遮着,哪怕是在白天,屋里都显得昏暗不已。
憋屈,狭窄。
萧娆无声,垂眸静静看着萧醉。
跟上次见面时相比,萧醉更加狼狈凄惨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青紫充血,眼尾带着些血枷。
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上,都带着条条青肿的血印。
像是被鞭子抽的。
她的衣衫也不整齐,下摆和裙子都被撕坏了,也没有人给她换,看着破破烂烂,她的脚踝处,则系着根铁琏子。
粗重带着铁锈的环,紧紧锢着她的脚腕,磨出点点血渍,另一头,则系在大铁床上。
这根琏子,把萧醉牢牢坚固在小小的房间里。
琏子的长度,让她连门都够不到。
“小醉,你拼命要赎罪,要感化的闻达老师……就是这么对你的啊!”萧娆嗤声,眉眼带着漠然,和一丝丝的心疼。
她尽量模仿着原身对萧醉的态度。
阴阳怪气。
外加讽刺似的关心。
“你的‘用爱感化’,看来没有多大的效果嘛!”
“姐,姐姐……”萧醉脸色一白,因为虐待削瘦不堪的身体瑟瑟颤抖着,她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着,“我,我,我是有效果的,我
是爱闻达老师的,早晚有一天,我会感化他,让他原谅我们!”
“他一定会原谅我们,原谅爸,原谅我,也原谅你!”
“我和爸并不需要他的原谅!”萧娆冷声,迈步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萧醉,不要自欺欺人了。”
“你真的觉得,是我和爸对不起徐家人吗?”
“当年的真相如何,你一点都想不到吗?”
“你是从心里认为,我和爸对你从小的冷淡,是因为妈生你难产,我们迁怒你?”
“妈生我的时候,就是难产,他们二老,也没对我有心结啊!”
萧娆质问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随着她一句接一句的问话,萧醉的脸色越发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几乎跟纸一样白,她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铁琏发生‘当当’的声响。
非常轻脆。
还有几分悦耳。
可在萧醉听来,却如同送命的丧钟,让她浑身上下的鲜血逆流,浑身发凉。
“姐姐,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是,是爸爸杀了闻达老师的父亲啊,法院都判了刑,不会有错的。我,我是爸爸的女儿,我愿意替爸爸道歉,我想替爸爸赎罪,姐姐,我真的是自愿的!”
“我是爸
爸的女儿!”
“姐姐,我真的是爸爸的女儿……”
萧醉呢喃着,泣不成声,语气都开始混乱了。
她只拼命重复着一句,‘她是爸爸的女儿’,仿佛这是她的救命稻草般。
但……
“你不是!”萧娆断然,直接捅破了那屋,薄的几乎不存在的谎言,她凝视看眼睛突然瞪圆,仿佛看见恶魔般的萧醉,“小醉,你不是爸爸的女儿!”
“你是徐胜的孩子!”
“徐闻达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不,不~”萧醉哑声,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心碎,她跪趴在地上,完全不顾形象,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狼狈可怜!
她的背抵到墙。
萧娆静静看着她,内心深深叹气,口中依然不停,“爸爸和妈妈那么相爱,他们是彼此的命,爸爸怎么可能不顾妈妈的身体,让她在次怀孕呢?”
“事实上,早在妈妈生完我,被确诊不在适合怀孕的时候,爸爸就已经做了结扎手术。”
“你不是爸爸的孩子,当年,我和妈妈……”
她语气平静的把那个小巷子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萧醉。
最后,她道:“……爸爸杀徐胜,就是为了替妈妈报仇,他是看到我
已经成年,可以照顾自己了,才那样做的。”
“我也不怪他,妈妈就是他的命。”
“妈妈死后,他就灵魂已经跟着去了,勉强留下来,不过是因为我们而已。”
萧醉呆呆坐在原地,面色惨白,眼神怔怔的看着萧娆。
她一言不发。
惊讶吗?
好像也没有,就像萧娆说的,她不是个小孩子了,爸爸和姐姐对她的异样态度,爸爸莫名其妙的杀人,她那双跟徐家人一模一样的眼睛……
徐闻达和她有六分相似的脸。
萧醉不傻,也不瞎,她怎么可能想不到?猜不透呢?
只是,只是……
真的不愿意承认啊。
她宁愿被打,被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