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花园湖边。
宾客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他们静静旁观着。
无声无息的。
毕竟……
长公主、驸马和南宫冷情的脸色太难看了,卫国公府上下,也太打脸了。
不过!
“倒也怪不得人家,南宫郡主,着实荒唐了些。”
大靖宗室,容亲王摇头叹声。
他的身份——庆安帝的庶弟,燕太子的亲爹,是不用太在乎长公主一脉的。
他足够尊贵。
“谁说不是呢?当年……呵呵,也是把咱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旁边,另一位宗室郡王小声。
南宫冷情疯狂追逐跟踪闻之章,少说也有七年了,前几个月,万寿节时,皇帝皇后、公主驸马,四个人一块算计人家白袍小将的事儿,虽然庆安永给封了口,但具体情况……
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所以,哪怕卫国公府几位主子,全心全意偏向萧娆,视南宫冷情如外人,宾客们也没觉得他们过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闻二公子跟着管家跑远,真的要去找匠人抽湖水了!
宾客们瞪圆眼睛。
感觉自己没白来。
甚至……
就连宗室这些王爷王妃们,都彼此互望几眼,稳住身形,没有上前帮自家人
——长公主打圆场的意思。
实在是,南宫冷情过往做的事太恶心。
他们觉得丢人呐。
眼看着闻二公子走远,萧娆气定神闲,南宫冷情心里慌了,她真的相信了湖里有玉佩的事儿,因此,咬着唇,脸色微白回头,“娘,我,我……”
“住手,闻之华,你给本宫回来!”长公主心领神会,其实,她也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的确是任性大胆,是会推人入水的,只是……
这个孩子,怎么不小心一点呢!
她心里想着,准备跟卫国公夫人稍微服个软,把事情含糊过去了算了,然而,不晓得为什么,她把闻二公子闻之华喊住,侧头看卫国公夫人时,本想说出的软和话,蓦然变成了!
“你们家事情怎么那么多?区区臣下罢了,不过是我刘氏的奴才,我家情儿看见闻之章,那是主家小姐瞧上看马的,你们就该乖乖从命,把她当成‘仙女’伺候起来,若不是万岁爷曾经想着,要让刘燕那小子娶情儿,不好封她做公主……”
“我当情儿,会住进你这种破烂府里?受你们的气?”
“你算什么东西啊?也配让我家情儿请安?敢对她摆婆婆架子,呵呵,你算个什么东西啊?跟萧氏贱人
一样,都不过是我家情儿的奴才罢了!”
长公主高声说着。
神色……
相当的惊恐。
不,不对啊,怎么回事?她没想说这样的话?本是准备打圆场的,怎么,怎么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周围宾客们也是哗然大惊,看长公主的表情,完全是看‘怪物’!
“疯了不成?”
他们小声。
容亲王和几位宗室郡王、王妃更是狠狠拧眉,直接上前要去拽人了。
“长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卫国公府世代忠心,为卫守边,家祖陪太祖父打天下,死后配享太庙,陪葬皇陵!”
卫国公夫人捂着胸口,又气又急,都快顾不上‘君臣之别’了,她大声反驳,“太祖父都曾亲口说过,我们是一家兄弟!”
“你说我是奴才?”
“我家世袭国公啊,你,你,你……”
她都说不出话来了。
一旁,长公主瞪圆了眼睛,她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然而,脱口而出的话却是,“什么国公?什么‘一家兄弟’,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君不得不死,对本宫来说,你们和萧氏贱人是一样的!”
“全是我家情儿的奴才!”
“我家情儿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别
说你们今天没抓住情儿推萧氏贱人下水的证据,就是当场抓住了,又能怎样?”
“本宫是公主!”
“本宫的兄长是当今万岁!”
“萧氏贱人,区区一个孤女,能奈我们何?”
长公主越说越过分。
整个人卫国公府的人,包括闻之章在内,都听的瞪目而视。
就连宾客们都狠狠拧起眉头,虽然……天下的确是万岁爷的天下,君要臣死,臣也是不得不死,但是话说回来了,正所谓:天子和士大夫共天下。
而且,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什么事都是双方面的。
从古至今,除了不把国家和天下当回事的暴君昏君,哪个皇帝敢公开说:臣子是奴仆,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