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将军,你当初四处征战,泄愤也好,为民造福也好,这些年魔界元气大伤,本君得以过了这么久舒心日子。”
“天君若要叙旧,大可不必。”
“还在为岚逸的事怨我?”天君爽朗一笑,“若知岚逸有此劫难,我也不会故意把你调遣到下界杀妖。毕竟除了你,我那不争气的表弟也能派上些用场。”
“就凭他?”叶行面无表情道,“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那是什么态度?”天君起身,背着手道,“本君当初年少,做事欠考虑,已经尽力弥补了,你还要本君怎样?”
“我可没说要怎样。”
天君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噎得发了会儿愣,收起和善的笑意,认真道:“叶行,五百多年,你成日游荡在外,不听宣召,你知道上界的仙家同僚们怎么议论你?”
“管他们怎么议论。我说过了,等岚逸醒来,我会回去的。”
“你,”天君拂袖,“你我都不是少年人了,别这么大火气。他们怎么议论你我不管,你知道他们背后怎么说我?”
“我不想知道。”叶行道。
乔衣染躲在山石后,为叶行捏了一把汗。
虽然知道他们从前的关系,但如今身份不同,这家伙连天君都不放在眼里,当真是要反天啊。
天君摆摆手,示意兔子精退下,他上前一步,低声道:“他们说本君爱慕你,同岚逸争风吃醋,在关键时刻故意支开你,才害得他想不开以身殉道。”
听了这话,叶行十分无语。
他嗤笑一声,故意戳天君心窝子。
“难道不是吗?”
叶行和天君站在一道,倒真是那么回事,一个不羁一个俊美,视觉上配得很。
连乔衣染都开始怀疑,自己这位远房表兄,现任天君大人,是真的爱慕过叶行这块硬石头。
天君呆滞片刻,否认道:“怎么可能?我,我爱慕的是岚逸啊。”
你大爷!乔衣染心中骂道。
他气息一动,立刻藏不住了。
叶行和天君同时喝道:“出来。”
乔衣染老老实实从山石后爬出来。
他脸色发绿,看着同样一脸震惊和吞苍蝇般的叶行,小声道:“天君大人,您怎么会?”
“瞧你没出息那样,许你暗恋,不许我喜欢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们俩,撞,撞号了。”乔衣染小声道。
天君气得上去就是一脚。
“你下界帮岚逸,本君默许了,以为你多多历练能成长得快些,你倒好,学的这些浑话回来!”
“我以为,表兄,你,你喜欢叶行,今天想来害……”
天君狠狠敲他的脑壳,骂道:“你脑子有包!老子在天界,无意间察觉云莱山异动,这才赶过来查探一番。胡扯什么!”
叶行脸色比先前难看得多,任谁也不愿凭空多出一个情敌,他抱着胳膊,没好气道:“凡事有先来后到,天君也不例外。我同岚逸对着云莱山拜过天地,是正经两口子。你们靠边站。”
乔衣染也嗫嚅道:“对,表兄,你得排在我后面,我看你,也学了市井那些浑话……”
话刚落音,他捂着右眼嗷了一声,再松开手,已经成了只乌眼鸡。
天君丢下一个小盒子,怒气腾腾架着云走了。
“固元丹,千年才得这么一颗,给岚逸服下去。”
叶行收下盒子,神色复杂。
他见乔衣染还眼巴巴守在面前,恨不得再一拳下去,把他另一只眼也揍对称。
“你们家的人,都喜欢跟人抢。没一个好货。”
“哎你怎么又骂人?”
“我骂的不是人。”叶行拂袖,进了云莱殿。
结界将乔衣染拦在门外,乔衣染见这次叶行铁了心不让他进去,在山中发了会儿呆,灰溜溜下了山。
殿中,岚逸依旧在沉眠。
叶行摸着他微弱到几不可闻的脉搏,心里五味杂陈。
他将固元丹放在枕边,轻轻捏岚逸的耳垂,气恼道:“你说你,怎么这么招人稀罕。等你醒来,干脆我封了山,就同你一起在这终老。谁都不许打扰我们。”
固元丹莹白如玉,蓬勃的灵力包裹在丹丸内,几乎喷薄而出。
叶行嗅了嗅,确定这丹药无毒且无害,是天界难得的圣品,立刻用法术催动,将丹药化成一缕缕灵气,渡入岚逸口中。
摸了摸岚逸的脉搏,果然比之前强了几分。
叶行松口气,陪岚逸坐了会儿,便转身下山。
……
折腾了大半夜,凌晓困成狗,饭碗一推躺沙发上就睡着了。
幸好屋里开着暖气,要不这一夜下来,不受凉才怪。
叶行回来时,这家伙还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