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又是一阵沸腾，黎昭昭随着喝了一声彩，身板歪出去半边，让楚行风给生生拽了回来。
见此，赵衍微微眯起双眸，眼神变得有趣起来，这丫头，还不知坐在谁肩头上撒野呢。
“世子爷，若要掉头，小的这就……”
“无妨。”
赶车的小厮的听了，只得守在原地等人流散去。
那头黎昭昭正兴奋地看着台上的打斗，小脸激动得通红，丝毫也没觉察到自己成了某些人的焦点。
“阿姐，你看那边，那是谁？”
不远处，楚家二房两位姑娘也从人堆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尤其是年纪较小的楚柳荷，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楚行风肩头的黎昭昭。
“她不就是寄养在大伯家的那个孤女么。”楚柳荷指认道。
楚柳棠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真是。”
这个寄养在护军府的孤女，她也曾听闻过，是大伯母那边的侄女，楚国公府的遗孤，只是打小便父母双亡，恐怕是个克死爹娘的硬命。
如此想来，楚柳棠便对黎昭昭心生不喜。
“她竟然同一堆男人挤在一处。”
确认过后，楚柳荷当即露出惊讶的神情，惊讶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嫌恶，“真是不知羞耻。”
见妹妹突然变了一副情态，楚柳荷不明所以，只道：“她跟着大房两个堂哥来的，自是比不得你我。”
想当初楚国公府那般风光，大房何止压了她们一头，如今还不是败落得人亡府空，香火俱无，只有遭人冷眼的份。
故而楚柳棠看黎昭昭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可怜，想来这留下来的孤女必然也没什么教养，跟男人挤在一块儿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我知道。”
闻言，楚柳荷轻哼一声，眼睛仍是盯着黎昭昭。她倒不曾想到别处，只因黎昭昭勾起了她一个不那么好的回忆。
她记得那时自己随娘亲一道去户部侍郎谢家赴宴，满桌的夫人小姐，因她生得最标致，便得了众星拱月一般的夸耀，俨然一个倾国小美人似的，令她得意不已。
可席间却又来了一个小姑娘，长得比年画上的女娃还要俊俏三分，唇红齿白，眉眼灵动生姿，笑起来一下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走了。
众人便立刻围了她去，都问道：“好俊的丫头，谁家的？”
“先给我家那个小子定下来当媳妇吧。”
后头出来的大伯母忙护住她道：“那可不行，这是我家侄丫头，自家早就定下了，养着呢。”
“哈哈哈……”
她才知道，那个同自己一般大的女娃，便是楚国公府的独女，名唤黎昭昭。
而那些夫人们的笑声，时至今日，她想起来都觉得无比刺耳。
楚柳荷望着武场中央的黎昭昭，越发觉得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与众不同，不笑时像蒙了一层水雾，莹莹生光，一笑时眼尾又微微上扬，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气。
只是年纪现在还小，不大显得出来而已，却也好看得足以令人侧目了，
每每看到这样一双眼睛，楚柳棠便一阵烦闷。
至于黎昭昭，她只记得自己那顿饭没怎么吃饱，根本不记得有些什么大人小孩，也不记得还有这么一桩事儿。
更别提一句话也没说上的楚柳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