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
舒华公主闻声揭开帘子,见地上躺着一个小女娃,以为真是被马车轧死的,当即吓住了,忙问道:“快叫人去看看,那小孩怎么了。”
她素日虽蛮横了些,却也不希望出趟宫还闹出许多人命来,回去惹得父皇责骂。
“公主,您安坐片刻。”
不过误伤个把人命,刘冼恪并未放在心上,只抚慰着小公主道:“其余的交由臣来处理便是。”
舒华又看了几眼,便放下了帘子。
“让开!都让开!”
就在那些人打算上前察看黎昭昭的生死时,楚行风掐着当口来了,一帮武场的官兵腰里横着长刀长剑,气势汹汹。
“让开让开!统统让开!”
众人站定,只见一位墨玉白袍的少年公子走上前,俯身瞧了瞧地上的女娃,唤了两声:“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这不是楚家二公子吗?”
围观的百姓常在武场上看见楚行风,大多识得他,故而也知道这北武场是护军府管辖的地盘。
“地上的小丫头是她妹妹,不就是官家小姐吗?”
“对啊对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百姓们都心道,倘若地上躺的是个平民家的孩子,碰上那伙权大势大的官家,恐怕也讨不到多少说法,顶多事后打点些银子,没有不了的。
可要是官家小姐,便全然不同了。
楚行风拍了拍黎昭昭,示意她可以开始演戏了。
于是黎昭昭及时地抽搐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微微睁开双眼,气息微弱道:“二哥……我……二哥……”
“丫头,你说话!是谁撞的你!”
“二哥……我……”
话没说完,猛然一撒手没了动静。
“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楚行风作悲痛状,声音极其凄切。
看样子,那小孩八成是活不成了,一众围观者顿时心生不忍。
若是旁的什么大人被轧死了,画面也许没这么冲击,正因为那地上躺的是个小女娃,所以才令人格外不忍。
刘冼恪压根儿没想到楚行风同他妹妹讹自己来了,也以为黎昭昭凶多吉少,便在心中盘算着到时候如何寻个说法开脱。
地上楚行风抱着黎昭昭假装伤心了一阵,算准时机,站起身冷喝道:“哪家的马车轧了我妹妹,小爷我今儿就拆了谁!”
一声喝,震得围观的人身躯一颤。
“来人啊!给我把这帮人都抓起来!”
楚行风命令道,持刀佩剑的官兵立即动了手,一句废话都不带的。
“好大的胆子!你们居然敢对本大人动手!”
刘冼恪没想到对方冲上来就打人,忙喝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是本大人的人伤了那小孩!”
“敢欺负小爷的妹妹!都给我往死里打!”
“打死了给小爷的妹妹抵命!”
那些官兵本就是在护军府门下做事的,一看小主子爷发话了,哪儿有不卖力的。
一时之间,整个武场上都是怒号声、惨叫声。
其实楚行风压根儿没想同这帮人讲理,他跟黎昭昭商量了,不过就是想寻个由头揍刘冼恪一顿,到时候论起来,黎昭昭被人轧伤了,也是护军府占理。
即便告到陛下那儿去也不怕。
更何况,他事先吩咐过了,只打底下的护卫,尤其是刘冼恪,总之不去碰那马车上的人,不伤到舒华公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