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
那小丫头是想吃吧。
赵衍听完，并无多大反应，只道：“随她。”
而后朝鱼池的方向望了一眼，便径自转身回了闲引居。
主子都不在意，管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吩咐下人由着黎昭昭打鱼吃就是了。
黎昭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抓了两条最肥的玻璃红鲤上来，她搬着一篓子活蹦乱跳的鱼踏上台阶，心满意足。
丫鬟得了命令，说世子爷随这位小姑娘怎么打鱼吃，便赶紧上前帮忙。
“就这些了。”
黎昭昭蹲在地上拧了一把湿嗒嗒的袖子，对丫鬟指点道：“这条清蒸，这条红烧，内脏要剖干净些。”
“是。”
丫鬟抱了竹篓打算下去。
“等等。”
走到一半，黎昭昭又喊了一声：“你们府上的厨子真的会做鱼吗？”
这一府的人常年吃素，难免忘了怎么开荤，可别糟蹋了这上好的玻璃红鲤，不然她亲自下一趟厨也是可以的。
丫鬟哭笑不得地回道：“姑娘放心，都会。”
“那好，你快去吧。”
黎昭昭笑了笑，顺便掩饰一下自己打了半天鱼，饥肠辘辘的事实。
被放过的丫鬟赶紧抱着鱼篓子走了。
午饭的问题总算解决好了，李清拖着一身清新的鱼腥气三步一跳，两步一蹦地回了赵衍的老窝。
一看闲引居前头多了两个值守的仆从，她便知道是他回来了。
“怎么样，我二表哥可来接我来了？”
黎昭昭远远地喊道，甩着衣袖进了屋子。
当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股扑鼻而来的鱼腥味飘进了书房里，方才磨好的墨香顷刻便被冲得无影无踪。
赵衍垂下眸子，停了停笔。
“世子？”
黎昭昭走到书案前，想让这个老混蛋开口回她。
一条长长的水渍自门口拖到了书案前，成片的湿气终于引得赵衍慢慢地抬了头，看向黎昭昭。
面前的小丫头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地上，眼睛因水汽泛了一层薄雾，正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袖口裙摆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
可见同那些玻璃红鲤经过一场多么激烈的搏斗了。
见她弄得浑身湿透，赵衍难得皱了皱眉。
崇京城里此时还是二月偏寒的天，沾了水到底冷些，她一个小孩子穿着湿衣服更容易生病。
“去把衣服换了。”
赵衍低头，提起笔接着坐在书案前。
以为他是嫌自己弄脏了他的书房，黎昭昭面上的懵懂立即消失了，转而变成一副老油条的模样，冷哼道：“不换。”
嘁，她就想吃点带荤的，抓了半天才凑了一顿，容易么她。
听出她话里的不悦，赵衍便淡淡回道：“下次想吃鱼，叫人帮你打。”
这句还勉强顺耳，黎昭昭心里好受了些。
“去把衣服换了。”
赵衍又说了一遍。
黎昭昭拧了拧衣摆，仍是回道：“不换。”
这府上又没她的衣裳，一连丫鬟的衣裳都穿不了，她拿什么换，裸奔吗？
闻言，赵衍顿了笔，看着黎昭昭。
同样地，被她不甘示弱地瞪了回来，还是接着拧衣裳。
一来二去，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杠上了。
赵衍眼眸微眯，灰蓝色的瞳孔里折出幽然的明光。
这小丫头性子这么野，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他忽然搁了笔，从书案后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