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昭手一抖，险些把纸包里的药渣抖出来：“不要紧！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现在天色已晚，再去抓药来不及。”赵衍看着她，“是要紧的东西，我便让太医再抓一副送过去。”
太、太医！
黎昭昭一个头两个大：“不行！”
赵衍抬眼，目露探究。
“这就是我随便买的……”黎昭昭躲避着他的目光，“这就是我随便买的一些、一些滋补的药材，用来……用来延年益寿的！对。”
赵衍没有说话，反倒是他身边的四儿疑惑不已：“延年益寿？”
地上悠悠地刮过两三片落叶，凉风令人打了个寒噤。
“姑娘您正值青春年少，怎么会需要延年益寿的药材？”四儿追问。
“我……”
黎昭昭强行解释：“我就想活得久一点啊，当然是从现在开始补起，难不成要等死了再补吗！”
说得好有道理。
四儿恍然大悟：“好像也是。”
“不过……”他捻了捻手上残余的两枚药渣，嗅了嗅，“这紫草和红花应为止孕避子之用，何来延年益寿的功效？姑娘可别误食伤了身子。”
黎昭昭懵了，这个四儿小时候不是挺傻的吗？怎么长大了懂这么多？
居然嗅一嗅就知道这些药材是做什么的！
“你……”黎昭昭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她指着四儿，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买、会买这种药材！”
“我买那种药材干嘛！这就是延年益寿的汤药！你懂不懂！”
四儿被黎昭昭掐住耳朵，连连后退：“姑娘、姑娘我错了，许是我认错了，我乱说的，饶了我吧。”
赵衍看了黎昭昭一眼，默默转身而去。
见他回去乘马车了，黎昭昭四下里瞄了瞄，打算牵了自己的马溜。
“梨梨。”
刚转身，赵衍的声音传来：“过来。”
“……”
黎昭昭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乖乖调转方向跟在赵衍身后：“来了。”
“世子爷我来了。”
她兴冲冲的模样，拎着裙角就要上马车。
赵衍发现她走路的时候腿一瘸一拐，刚刚从马背上摔下来，估计摔得不轻，便起身向她伸出手。
薄瘦的掌心连接修长的指节，向她递来。
黎昭昭仰头看他，又立刻低下头，犹豫片刻才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里。
他的掌心有些粗粝，但却温热，稳稳地将她从地上带上了马车，一进去黎昭昭便把手抽了出来，拘谨地坐下——在离赵衍最远的位置。
马车平稳地行驶，黎昭昭左手里抓着药包，一动不动。
“药不能乱吃。”赵衍忽然出声，“你别被人骗了。”
黎昭昭看他，赵衍正看着窗外。
“才没有。”
黎昭昭回道。
“哪里买的？”赵衍又问。
黎昭昭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当然是大夫那里。”
学会敷衍人了，赵衍不再继续追问，只道：“你还小，无法辨别真伪，在外不要轻信他人，明白吗？”
黎昭昭点头：“嗯嗯。”
态度倒还诚恳。
赵衍的目光落在她身侧的药包上：“那药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