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推开了房门。
“咚咚咚。”
五条悟的房门被人敲响。
他一边打游戏一边头也不抬的问:“谁?”
“咚咚咚。”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而是又敲了敲房门。
五条悟的游戏正打到一半,完全懒得搭理。
但门外的人似乎十分固执,非要把门敲开不可,持续不断地规律性敲击着他的房门。
一局打完,五条悟烦躁的甩开手机,起身拉开房门:
“你干嘛……”
剩下的话被他咽了回去。
门外的少女脸颊绯红,眼神显然不太清醒,平时扎的整整齐齐的丸子头都蹭乱了。
她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含糊,就像舌头僵住了一样:
“悟,你的房间里还有酒吗?”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她整个人像是站不稳,往前摔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扑进了五条悟的怀里。
房门“啪嗒”一声在两人身后关上了。
五条悟收紧手臂,搂住她的腰,薄荷的清香和烈酒混在一起,让他鼻尖发烫:
“你喝酒了?”
夏油杰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在他摇晃的视线里,对方白发中露出的耳尖不知为何变得通红,实在是显眼,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
五条悟被他摸的差点原地跳起来,立刻后退了几步,试图把他整个人甩到床上。
结果夏油杰牢牢抱住了他的脖子,死活不撒手,甚至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我要亲你。”
他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
五条悟睁大了苍蓝的双瞳,惊疑不定的看他:“……哈?”
下一刻,对方柔软的嘴唇已经落在了他通红的耳尖上。
六眼习惯于严格的监视自己的身体状态,以至于此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升高,心脏砰砰狂跳,被对方吻过的地方灼热滚烫,还能感受到不断吹拂过来的吐息。
“悟,”夏油杰闭着眼睛,依然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我喜欢你。”
被他抱住的白发少年撑在床铺上方,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化的雕塑。
直到夏油杰揽着他的手臂失了力道,整个人几乎要睡过去,他才低声问:
“那你告诉我……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
十几种烈酒混在一起的威力终于开始显现了。
夏油杰浑浑噩噩,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迷茫的问:“啊?”
五条悟又问了一遍,他只觉得对方的问题莫名其妙:
“……我?我叫夏油杰啊。”
五条悟的呼吸变重了一瞬。
冰蓝的双眸死死锁定着面前的少女,重复确认道: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茫然而困惑的回答:
“夏油杰……Geto Suguru。”
竟然是她……
怎么可能会是“她”!?
五条悟飞快的问:“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少女对上他的目光,似乎在疑惑对方为什么要问这样简单的问题,但还是乖巧而柔软的回答道:
“……男生。”
“男生,”五条悟喃喃道,“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在未来,他认定的那个“one and only”,那个在小巷中被他杀死的、此生唯一的挚友……
就是眼前的人。
青木优,就是夏油杰。
那一瞬间,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更多的是喜悦,还是失落。
五条悟撑着床的手臂开始失控的痉挛。
他匆匆起身,翻出手机,给五条家的管家打了一通跨洋电话。
瑞士和日本有八小时的时差,那边已经是清晨,管家很快发回了他想要的资料。
比起无迹可寻的青木优,夏油杰这个人,实在是太好找了。
且不说“夏油”这个在整个日本都罕见到只有几户的姓氏。
单看夏油杰本人,出生在东京,父母都是政府的基层公务员,规规矩矩、按部就班的在家旁边上完了小学和中学,即将入学离家地铁五站地的高中。
唯一能称得上有些叛逆的就是那一头长发和黑色耳钉,但就这两样也是校方同意的,还美其名曰“优等生待遇”。
到目前为止,在他模板一样的人生里,唯一的变数就是……
五条悟。
为了能和五条悟谈恋爱,他改名为青木优,还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女生。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五条悟终于对“她到底有多喜欢老子”这件事有了全新的认知。
哦,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