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谢舒敏脸色大变,突然神情激动,声音尖厉地吼道:
“你提那个乡野贱丫头干什么?就她也配和本夫人的薇儿相提并论?”
那嬷嬷猛地被她一声吼,吓的身形颤抖了一下,“是,是,老奴多嘴,只是老奴在夫人身边几十年,也就想起了这一件事似乎对那乡下丫头处置不太妥当,莫非了空大师口中所言的偿债与她有关?”
侯夫人轻嗤一声,满脸讽刺,“镇北侯府和那乡野贱丫头毫无往来,欠她什么债?
嬷嬷猜测好没道理,本夫人给了那贱种一条命,生下没有当众掐死她,已是格外开恩了,她就该日日对本夫人感恩戴德才是,何来亏欠偿债一说?”
“夫人说得有道理,是老奴胡思乱想了!”
那嬷嬷嘴上立即顺从地讨好着谢舒敏,内心却依然有些不安!
老爷和大公子先前数次派人前去乡下调查、寻找那丫头,然而毫无任何线索,但她直觉此事并没结束!
但愿是她年岁大了,多想了!
而床榻上的谢舒敏和嬷嬷聊了一通依然无法释怀谢氏一族的惨状,
“嬷嬷,咱们派去接我爹和云琛的下人还得多久才能回来?”
“夫人放心,应该快了,老太爷和谢家大少爷的院子也命下人准备好了!”那嬷嬷贴心地安抚她。
“那就好,我爹年纪大了,但愿他能撑过去这一关,老天爷也瞎了眼,谢氏一门皆是文弱书生,我爹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家能干什么坏事?”
谢舒敏蹙眉不满地抱怨着老天。
“哎吆,我的夫人啊,可不敢胡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您不该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呸呸呸!不知者无罪!老天爷您宽宏大量,可千万得原谅我家夫人无知……”
那嬷嬷吓得满脸惨白,双手合十嘴里神神叨叨虔诚地朝着房间各个方位敬拜着。
谢舒敏还想继续说什么,但看到嬷嬷那满脸虔诚认真的模样,也悻悻然闭上嘴。
两个时辰后,镇北侯府侧门前停下一辆低调的马车,年轻的侍卫轻声道:“老太爷,谢大少爷,到侯府了!”
马车门帘赫然被一只修长葱白的手掀开了,一道颜如冠玉,仪表堂堂的年轻身影从马车上跳下来,虽然家族刚经历了大变故,然而清冷的面容并无半分无措慌乱,“祖父,到姑母家了,您慢些!”
老人探出摇摇欲坠的身体,露出沧桑的面容,顶着一头雪白的头发,被年轻的孙子搀扶着下了马车。
“岳父!”就在这时,身后跑来一匹快马,镇北侯萧昌河从马上一跃而下,追了过来搀扶着老人的另一只手,将他扶进了镇北侯府。
一刻钟后,前院的一间客房院里,镇北侯府一家和谢氏活着的祖孙二人齐聚一堂。
谢舒敏看到老父亲乌发骤白,面容沧桑,忍不住泪眼朦胧,抱着萧侯爷轻轻啜泣。
“老夫还没死,哭什么?此番我谢氏遭了大劫,昌河,老夫和云琛要厚着脸皮在你镇北侯府住一阵子了!”谢老太爷虽然精神不振,但目光依然犀利地盯着萧昌河。
“岳父,您别客气,您就把侯府当作自家住着,有什么要求直接说!”萧侯爷神色真诚地回道。
言毕他又扭头看着二儿子和三儿子叮嘱道:“瑾旭、瑾钰,你们平时也多来陪陪你们外祖父和云琛表哥!”
“爹,娘,你们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外祖父和表哥的!”两个儿子一本正经地应声。
“好,昌河,老夫代表谢氏一族谢谢你,敏儿没嫁错人,最近老夫不便出面,谢家族人的后事还得劳烦你带着云琛、云昭兄弟二人辛苦一下办妥,特殊时期,谢家人的后事也无需大操大办了,一切从简,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萧侯爷满脸严肃,“是,小婿一切听您的!”
“辛苦姑父了!”旁边站着的年轻公子谢云琛朝着萧侯爷行了一个大礼。
“一家人不必客气,理应如此!”萧侯爷雪中送炭的行为让在场之人动容不已。
说完正事,那谢老太爷忽然全身的气场一变,陡然换了一副面孔,满眼狠厉地看着众人:“谢氏此番遭遇是被人算计了!”
“什么?”满屋子的后辈被谢老太爷的这番话震在原地,人人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爹,这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天雷啊,岂能被人力所控?”谢舒敏秀眉紧拧,满脸的不相信。
萧侯爷心思回转几瞬,“岳父,敏儿言之有理,若真有人能操控云雷,那整个天下都得大乱,何止是作为文官的谢家,恐怕连朝廷也……”
他满眼讳莫如深的样子,欲言又止。
众人瞬间就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然而谢云琛却摇了摇头,“不,姑父,姑母,你们有所不知,前几年,我跟着祖父在外游历,确实见过一些世外高人,那些人游离在世俗之外,懂得玄门之道,真能操控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