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良心里一惊,难道他还想有多少要多少不成?
那仓库积压的可就多了,去年的、前年的、还有大前年的......,反正几年下来,堆积的不少。连他都不知道具体是多少。
只知道他们内部强制消化的也不多。
按照每个月分到他们商店的份额,一个月10匹,内部强制消化一匹,也还剩9匹,一年下来少说也有100多匹。加上几年前的配额更多。
这样算下来,至少也有600匹。
不过他担心有瑕疵的,毕竟有些补也有些年头了,出现点瑕疵也正常。
所以,他说得比较保守,“500匹有的。”
周立伟心里一惊,这么多?
他以为有个四五十匹都很不错了,没想到有这么多。
“什么价格?”周立伟吐出一口烟圈,问得很随意。烟雾弥漫在脸庞,看不清他的表情。
吴有良有点吃不准他啥意思,难道还真想全部吃下不成?
可看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这好像就是随口一问。
吴有良想到这几年堆积的库存,价格报得很实在。
“周同志,我就不跟你搞那些虚的,你们既然是供销社的人,就知道那布进价是个什么价格,两块一的价格,如果你们要得多的话,我可以做主亏一点,两块给你,而且不要布票。我是真的很诚意了。”
周立伟心中一喜,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他知道,别看他说得真心诚意的样子,但实际上价格还没到他们的底线。
这么多布,一看就不是一年两年能堆积起来的。多年积压的布,有瑕疵也说不定,他可不能花两块多买一堆瑕疵布回去。
这时候,两人都抽完了一根烟,周立伟掏了掏裤兜,想给对方也散一根,结果发现自己没揣烟,只好作罢。
“吴主任,我也是真心实意想收购的,你这价格看似便宜了不少,但这么多布,明显也不是今年存下来的,这布存放久了,容易褪色生虫洞啥的,如果是瑕疵布,你就算再亏一毛给我,我也不敢要啊。”
吴有良眼睛一亮,他这意思,如果价格合适,瑕疵布也能一起要了,刚才他可是没将瑕疵布算里面的,还想着留下的瑕疵布到时候当做福利给员工们,可现在如果能卖出去的话,就算价格降到一块,那一匹也能有100块。
而且,这种瑕疵布到底是给员工福利,还是他另外如何处理,能有个由头就行了。
他如果将好的凡立丁能卖出去,这可是给商场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瑕疵布他完全可以说当了搭头给了人家。
想到这,他内心一片火热。
“周同志,你的意思,瑕疵布你们也要?”
周立伟看他那脸上明显浮现出的喜色,上辈子毕竟也活了那么大年纪,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
社会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这世界非黑即白,后来自己年纪大了才知道,这是非黑白那是那么容易判定清楚的。
尤其是生意场上,水至清则无鱼,哪里都存在一些浑水摸鱼的主。
不能太过较真,太较真的话,事情往往还办不好。
社会规则如此,他不可能改变什么。
不能改变,就算不能接受也只能去适应。
周立伟淡淡一笑,“那要看瑕疵布的具体情况了。”
吴有良喜笑颜开,“这样,周同志,我带你去仓库看看情况。我们的布匹保存都是没问题,就算有瑕疵也肯定不会太严重。”
周立伟起身,他正好也想亲自去看看布匹的情况。
两人来到仓库,仓管员是个四五十的中年大叔,他们到的时候,这位大叔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
吴有良上前踢了一脚椅子,喊道,“叔,下班啦。”
中年大叔一个激灵,迷糊地站起身,擦了擦了嘴角的口水,开始往外走。
“这么快就下班了?我一个梦都还没做完呢。”
吴有良哭笑不得,“回来,叔,开门,我带人看货。”
这下中年大叔听清楚了,瞌睡也醒了,转身赔笑道,“是有良啊,带人看货?好好,我马上开门。”
说着就从裤腰上解下一串钥匙打开了仓库门。
“有良,回头不要告诉你爸我睡觉的事,不然他又得训人了。”
吴有良摇头失笑,“下不为例。”
转头又对周立伟解释一句,“我亲叔,比我爸小了十几岁,是我爸一手带大。”
周立伟笑笑没接话,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感兴趣。
吴有良也没再多说什么,将人带到了存放凡立丁布匹的地方。
“周同志,布匹都在这里了,你看看。”
说着将布匹上盖的一层塑料布掀开,倒是没有出现灰尘飞扬的情况,看样子布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