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准备的防疫措施,就是拿一块娟布掩住口鼻?”裴川柏质疑的视线扫过姜霁禾手中的布帕。
姜霁禾纠正:“严格意义上讲是三块,中间的是拆封后的医用口罩,最外面的那层我还用艾草稍微熏了一下。”
裴川柏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置喙,因为他在前往教堂的途中,看到了这个特别的时代医务人员的打扮:“有看到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吗?”
姜霁禾想起了某些房屋外墙上红色的十字标记以及钉死的门窗,隐约能听到屋内传来的呛咳声。她还看到鸟嘴医生带走了那些病人的尸体运往城外。
这特殊的打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东西。
“黑死病。”
“或者称它为鼠疫更合适。”裴川柏挪了挪步子,走到更加隐蔽的地方,哪怕大街上没有多少人:“我带得药不对症,而且也没有多少。”
“这也不是常用药吧。”姜霁禾跟着裴川柏的地方移动,“不可能是通过医疗手段去治愈所有病人,不是每一个玩家都学过医。”
“而且不一定和历史完全相同,也不一定完全是黑死病,可能只是取材了一部分。”姜霁禾拿开捂在脸上的布帕透气,“毕竟这里是游戏。”
裴川柏说:“我需要实际看过病人才能确定。”
“嗯,想办法混到医生的队伍中。”姜霁禾偏过头,语气调侃:“你不是法医吗?也会看病?”
“法医也要学临床医学的。”裴川柏神情无奈,“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在给特别一些的病人问诊。”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不会回应的病人?”
“我的工作就是帮助他们‘讲’出他们的‘病灶’,寻找出那个真相。”
“嗯,还…”
“嘘。”裴川柏按下姜霁禾探出的脑袋,“有人来了。”
空旷的街道上浮现出几道人影,众人的目的地一致,同时往教堂的方向赶来。
他们步履匆匆,神情恍惚,口中细碎而虔诚的祷告:“主啊,求您收回您的惩罚,我愿奉上我的血肉,求得您的宽恕…”
似乎没人发现这两个躲在草丛中的“偷窥者”,他们低垂着脑袋,脚步虚浮地走进了教堂。
在隐蔽处耐心地等待,姜霁禾见许久都没有新的人进出后,才小心的猫腰走向窗口处。
姜霁禾手中拿着一块小镜子,不停变化着角度,想要借助反射来查看到室内的情况。
她的目光被一抹鲜红吸引,手上的动作停下了。
村民们割开自己的手腕,任由血液淌入神像面前的受洗池。直至血管中再流不出什么东西,自己结痂愈合。然后颤抖着,割开另一只手腕。
犹如自虐一般的治疗手段,去祈求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神明的宽恕。
白色的神像无悲无喜,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愚昧的民众。
不,等一下。
姜霁禾轻拍身侧人的小臂,侧身让开位置:“帮忙看一下受洗池内部的情况。”
裴川柏接过镜子查看:“水平面没上升。”
“神像的眼睛颜色是不是逐渐变红了?”
裴川柏顿了几秒,待确认清楚后才回答:“是。”
“哦,大概明白了。趁村民们没出来前撤吧。”姜霁禾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什么?”裴川柏还想再多收集一些信息,脚步迟疑了几秒,还是选择跟上,压低声音追问:“不用再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吗?”
“其他的自虐手段吗?暂且没有那种爱好。”姜霁禾再次拿出自制的布帕掩盖在口鼻处,“那位领头的主教在确定放血仪式在正常进行后就离开了吧,只留下几位修士协助,或者说监督。”
“是献祭,确认了这一点就足够了。”姜霁禾绕开地上猫狗的尸体,“去医院那边看看吧,靠你了哦。”
裴川柏蹙眉:“我没有这个时代的医疗资格证明。”
“哥,这个时候就不要讲程序上的合理性了吧?”姜霁禾无奈吐槽。
太过于正经了吧?让他进队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姜霁禾开始质疑自己先前的决定是否有些莽撞。
“就算是赤脚大夫也被征用去帮忙了吧?”姜霁禾拍了拍裴川柏的肩,表示出自己的信任,“这个时代的民众还在相信放血疗法呐,你一个接受过现代医学教育的人带着我混进去会很轻松的。”
“实在不行就打晕两个NPC,顶替他们的身份。”
“他们醒来后怎么办?”
“也对,万一要调查好几天。干脆处理掉好了。”
“…我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