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定定的看着他幽深的瞳眸,这副眼睛过于锐利高深,若是平常,她不敢这么和他对视,此刻却直直迎上:“皇上不仅聪明,而且很会洞察人心,好像什么也逃不过皇上的双眼,让人在你面前无法遁形。”
“你是朕的,为何要在朕面前遁形,朕只有将你看的更清楚,才能更好的护着你。”
他们对彼此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她只要他护着自己,而他对她也只是占有欲居多。
他们之间更像是一种交易,比起男女之间老套的谈情说爱,她更喜欢这种相处方式。
只是这种方式不知能持续多久。
她眸子里起了一层水雾,委屈的说道:“东太后是厌极了臣妾,臣妾进宫才几个月,她几次三番针对臣妾,今天幸亏有皇上,不然她定然不会轻饶了臣妾。”
别人即使受了委屈,也都说不委屈,她倒是直接的很,上来就抱怨上了。
“经过这件事太后会明白有朕护着你,她就不会再和你过不去了。”
她抱着他的手臂,如孩子一般撒着娇:“上次就是皇上为了臣妾找过东太后,她也答应会对臣妾包容,后来臣妾稍稍受了皇上冷落,东太后就按耐不住。以后也是一样,皇上若是有一天不喜欢臣妾了,东太后又不知道想整出点什么。”
她到底是醉了,换做平时她是不会和自己这么坦白说这些的。
他轻声问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进宫几个月就敢和太后叫板,他此刻对自己浓情蜜意,或许不在意。
多年之后,新鲜过去了,逐渐在后宫有了自己的势力,再有了皇子,他会不会忌惮这般胆大的自己。
她摇着他的手臂,央求着:“臣妾要皇上答应臣妾一件事。”
他眼角眉梢都浸润着似水的柔情,“你只要开口,朕就答应你。”
她扬起眉,清澈的目光看着他,喃喃说道:“如果有一天皇上对臣妾厌了腻了,不想再护着我了,你就让我出宫好不好?”
她的声音低迷的有些不真实,这些话猝不及防的落入他的耳中,眸子倏忽滞了一下,转瞬变得猩红:“你喝些酒就开始胡说,朕让你离宫,你会去哪?”
都说酒后脑子不清楚,可她却觉得此刻脑子是十分清醒的,甚至感觉比平日更加清醒:“你将我休了,赶出宫去,或者对外说我死了,我去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他之前半倾着的的身子重重压了下来,语气中带着恼意和莫名的情绪:“你离开朕,是想让别的男人光明正大的盯着你看,或者更甚?”
他的压迫带着可怕的气息,他提到别的男人,让她的身子惊惧的抖了一下:“和别人无关,你对我厌了腻了,就让我彻底从你面前消失,这样我也不用整日难受,也不用被人欺负,你对我也是眼不见为净,我们不是两全了吗。”
时间仿佛如静止了一般,他沉默着。
当看到她为了陈贵人那般毫无畏惧的和太后对峙的时候,他既震惊又羡慕,震惊一副温柔的外表下,却隐藏着胆识和气魄。
羡慕的是陈媛,她们感情可是真的好,陈媛几次被她所累从未有过怨言,她对陈媛也是真心实意。
他刚才还在想,倘若自己到了危难时刻,她会不会也为自己奋不顾身。
可她心里却想着自己会厌了她腻了她,他们分道扬镳。
放她离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沉迷于她的温柔乡久了竟也忘了,她一开始就是不情愿进宫,她不喜欢这座皇宫,亦不喜欢自己。
眸色越来越深,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正视着自己:“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见他动怒,她没有回答,转而嘤嘤哭泣,他更加气恼:“朕问你话,你哭什么,朕问你,你什么时候开始想着要离开朕的?”
他从未这般大声斥责过,她吓的松开了他,仿佛如做错了事被训斥的孩子一般,惊惧又委屈的哭着:“臣妾也是刚刚想到,臣妾又没有想过要主动离开皇上,是说如果皇上不想要臣妾了,就给臣妾一个恩典,让我离开这里。”
她抬起醉眸,偷偷瞧了他的脸色,怯懦的说完这些,没敢再说下去。
“朕刚才说答应你一个要求,你为何不求朕护你一辈子。你求朕护你一辈子,朕也会答应你的。”
如果他真想护别人一辈子,还用去求吗?
指望他护一辈子,将来岂不是输的很惨。
“臣妾不想为难皇上,皇上想护着臣妾的时候自然会护着,有一天皇上不再喜欢臣妾了,臣妾宁可离皇上远远的,也不想卑微的活着,任谁都来踩上一脚。”
她的脸越来越红,双眼是酒醉后的混沌迷离。
凌煜怔了怔,低喃:“朕现在对你那么好,你却想着朕不喜欢你的时候会怎么样。”
“臣妾就是这样患得患失的,臣妾就是害怕你哪天不想护着我了,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