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达成一致协议之后,陆奕星让他们各自回去准备,随后,他先是去了一趟关押广平郡守的地方。
眼下这种局面陆奕星其实早就预料到了,不然也不会只杀乡绅,官府的人那可是一根毛都敢没让他们掉。
陆奕星来到郡守后衙之中,这时,一身黑色官袍的郡守老爷调剂着前面摆放的茶具。
见到陆奕星到来,毛承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手头正在干的事情。
“大人好像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陆奕星走到毛承跟前坐下,见毛承自顾自的摆弄着茶具都不搭理下自己,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些官老爷的想法他们还真猜不透,明明已经成了阶下囚,可这份镇定自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谁家中做客呢。
“大人难道一点也不好奇我来这里的用意?”
“好奇,陛下派兵来了吧。”毛承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神色极为敷衍。
陆奕星尴尬的笑了笑,“大人,我也就不瞒您了,此次起义全属被逼无奈,广平郡什么情况大人您也是知晓的,如非活不下去,我们怎么可能会抢占官府做下这满门抄斩的罪业。”
“这话你跟此次前来的大人说吧,跟本官说有什么用。”毛承的语气依旧平淡,他真的是被这群刁民给气到了。
就算你们活不下去,那也不能造反啊。
你们就不能选几个人出来进京告御状嘛。
刁民。
“大人啊,广平的事情您也是清楚的,如果我们不帮着乡亲们,乡亲们可就没活路了。”这话也没错,如果不是当时的官军倒向民兵,哪会有一夜之间,广平沦陷的事情发生。
要知道,他们对付民兵就像现在官军对付他们一样。
不,甚至更轻松,民兵里没人会使用玄术,他们围剿民兵几乎不会出现伤亡。
“那你们也不能造反啊。”毛承愤怒了,现在知道怕了,现在知道求人了,早干嘛去了。
脑子一热整下这么大的摊子,谁能挽的回来。
别说他只是一地郡守,这件事恐怕就是当朝宰相来了都没用。
反就是反,这些人也不是他能保得住的。
更何况他现在几乎自身难保了,广平沦陷,他这个做郡守的难辞其咎。
“大人,弟兄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杀要剐,我们都受着,只是广平这数十万父老乡亲,眼下可全仰仗大人了啊。”
官军的进军速度很快,一日一城,以至于陆奕星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官军施行的政令。
但有一点他心知肚明,参与造反的,即便留着一条性命那也是得过且过的生活。
最轻的估计都得在徭役上干到累死。
毕竟对于天玄的皇朝来说,人口对皇帝的重要性远远没有国家气运来的重要。
数十万人如果不开眼那真的说杀就杀了。
但今日开会,陆奕星却被点醒,他知道的只是他以为的,朝中大佬的想法哪是他这个底层军官能揣测的。
来郡守这边,一是因为郡守也是广平人,生于此,长于此,对广平必然有着一份情感。
二是因为郡守的位置够高,眼界够广,说不定能猜到朝廷此行有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毛承脸色也渐渐的阴沉了下去,陆奕星的猜测没有错,作为土生土长的广平人,跟广平是割舍不开的。
即便百姓造反了,他也是广平百姓的父母官。
广平的乱局他有所感应,怎奈发往梁京的奏折全都石沉大海。
这就有着让人毛骨悚然了,郡守的品阶可不低,除了没有相应的军权之外,俨然可以称得上是封疆大吏。
他们是地方的最高指挥官,再往上,就是朝廷中央了。
而且身为一地郡守,还有监护郡内勋贵宗亲的职责,让他们对自己名下的百姓压迫收敛一些,起码得让人家能够吃饱喝足。
竭泽而渔?只有王庭中的那些白痴才会做得出来。
可广平的乱局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了显现的迹象,梁京之中却毫无半点反应,以至于毛承三月之内上了十二封奏疏,可都无一例外石沉大海。
这若说朝廷之中没有黑手可能吗?
可连他这个郡守的折子都能拦下来,这黑手得有多么可怕。
更别提广平出事之后,他手下的郡丞突然写了一封认罪书,随后在家中自缢。
太吓人了有木有。
只是眼下,广平郡反,遭受反噬最大的就是他了。
好端端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体内的玄魂忽然虚弱无比,幸亏他只是个郡守还没到三品,如果是三品以上的大官来这么一出,当场毙命都算是好的。
“你想要本官做什么。”毛承打算听听陆奕星的想法,如果真的能从朝廷手中救下一部分百姓,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