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国的车行并不是出租马车或者马匹的地方。
马这玩意儿实在矫情,一匹马在肃国的价格并不贵,可要算上后续的草料,驯养,清洁等一系列东西,那价格可就蹭蹭的往上涨。
寻常人家还真养不起,马精贵着呢。
能养的起马的都是贵人,出行自然不会少了座驾,而没有马的穷鬼又租不起马匹高昂的价格,
马匹自然在车行里被淘汰了。
商人嘛,一向精明着呢,亏本的生意可不干,车行别说马了,就是驴,骡子,牛,都没有。
要用就用最便宜的,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有什么劳动力能比人便宜?
以前车行用的是奴隶,只要管他们一口饭吃,他们能在车行干到累死。
一百铜钱加十年残羹剩饭换奴隶五到十年工作,简直赚发了好吧。
现在嘛,奴隶的价格随着时间的流逝节节高升,一般人已经用不起奴隶了,现在买一个奴隶的价格够二十年前买五十个,更别说肃国还有奴隶法案。
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把奴隶当成一个使用期为五年十年的工具,赚的钱都不够官府罚的。
所以奴隶这个选项被时代的浪潮给淘汰了,最少明面上,奴隶不能做这些人前露脸的工作。
车行现在是雇佣劳动力来维持商业。
给钱,做事,但不包吃喝住宿。
车行的座驾分两种,一种是肩舆,就是一张藤椅上绑了四根长棍子,有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上头的两根是搭肩头的,下头的两根是用手握的。
人坐上去跟坐摇摇车似的左摇右晃。
另一种是人力车,粗略一看就是高高的一张轮椅上拉出两条杆子拖着跑,比黄包车还不如,黄包车起码还有个遮阳的斗篷呢。
就长孙漓前去交涉的功夫,孙国瑞就见到有人拉着车跑了,轮椅咯吱咯吱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好像随时要坏了一般。
“你就让咱坐这个?”孙国瑞看着兴冲冲来的长孙漓不悦的说道。
让他坐这玩意儿,他宁愿走着去长乐坊,丢不起这人知道不。
“您先别生气,您别看这轿子虽然又简陋又丑,可坐过着轿子的人说好来着。”
一旁的轿夫用一种灼热的目光看着孙国瑞,他们一言不发,心里却早已经明清。
不得了,不得了,就冲这身衣料就能判断出不是一般的大户。
孙国瑞神色古怪的看着长孙漓,“漓啊,你老实跟咱说,想做什么。”
长孙漓神秘兮兮的凑到孙国瑞跟前,“老爷,试试呗。”
长孙漓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争宠罢了,他犹记得杨之顺借着劳什子神明的名字为王上送了一份摇椅,王上可开心了。
那时候王上还抱怨摇椅只能在原地摇不能动,这被他清楚的记了下来。
随后他一直想为王上搞个又能摇又能走的椅子出来,只是天见可怜,他真的不擅长这个。
幸运的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发现了藏在长安城内的宝藏车行,在他等到二虎不在王上身边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献宝了。
精密的工艺结构他做不出来,但训练两个人,对长孙漓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他意料之中的情况还是发生了,王上嫌弃这肩與模样简陋。
长孙漓不是没想过给车行添一座车架,王上奢靡成风,见到这么简陋的东西不愿意上去的情况十之八九会发生。
但他想给王上一个惊喜,只有这样才能让王上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他是争宠来着,不是刷脸熟。
二虎那样的待遇长孙漓是不奢求了,但怎么也得比杨之顺强不是,不然这个伴读做的也太丢份了。
什么?你说杨之顺并不受宠?怎么可能,王上可是给杨之顺赏赐了一座王宫之中的宫殿,还赏赐了数百仆从宦官,更是予他随意出入王宫的禁令。
二虎都没这待遇,这能叫不受宠?
而且那人还心狠手辣,十四位方士一同进宫,被他以残忍的手段害死了十三位。
如果让这样的人骑到自己头上,长孙漓睡觉都不安稳。
所以长孙漓必须得争,只有让镇龙卫的手安插在正清宫中他才能放下心来。
孙国瑞犹犹豫豫的坐了上去,这一坐,还真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之前他看藤椅毛糙总觉得坐在上面会不舒服,可料想中的感觉并没有传来。
椅子的韧性很好,孙国瑞坐上去明显感觉到屁股微微下沉了点,随后他大着胆子往后靠了靠。
果不其然,这椅子的韧性很足,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椅子已经变形,但回传来的力度却刚好合适的顶住了自己的重量。
孙国瑞一下子就惊了,除了材质有些僵硬外,这玩意儿坐着比他的王撵还舒服,=不亏是生意人,有点本事啊。
“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