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说肃国怎么有昌吉这么个玩意儿,搞了半天,原来是个县。
这跟孙国瑞已经严重脱钩了,在肃国,郡的城市划分为郡,府,县;州的城市划分为州,省,市,川没有明显的城市划分,因为是被打下来,又多多少少带点本土势力的缘故,有川郡县,也有川省市。
而肃国真的大,皇权不下乡,孙国瑞自然也不会有例外,是以,除了几个靠近长安的,他连郡下的府,州下的省有多少个都分不清。
毕竟天子的能力是死的,他能知道全国土地的样貌不等同与了解其中的详细情况。
就像他知道这里有条河,河有多宽,多深,但若让他叫出河的名字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所以在得知田均告的只是一个县令的时候才会觉得奇怪。
这种事情通常底下的知府就解决了,再不济,郡守也完事了,怎么大老远的跑到长安来告御状。
田均一时也有些差异,肃王的脑回路这么清奇的吗,不先问问自己告什么罪状,反而问起了告御状的缘由。
他顺着孙国瑞的思路往下说去。
并非是他们不想府衙告状,只是知府不管事,去告状的百姓到了知府跟前就是面对知府的搓稀泥,折腾来折腾去,虚度光阴不说,还因为废了农时或者各种原因被下了牢狱。
运气好的那些回到县中也免不了县令的报复,各种征令优先考虑,不出一年,就被逼得家破人亡。
“郡守呢?郡守不管吗?”孙国瑞大感惊奇,虽然不知道昌吉县令有什么底细,但能让一个知府为其掩护,足以说明了昌吉县令的人脉广扩。
田均面色凄然道:“郡守要管也得我们能见到郡守啊,县里乡里不是没有人想去郡守衙门告状,只是出了昌吉便了无音讯,要不了多久,就有人带着他们的遗物寻上门来,要么是水土不服突然恶疾,要么是路遇山贼不幸遇难,万一运气好点,还能带回个头颅好好安葬,大多数人都尸骨无存。
我们嘴上不说,可心底却明清的很,这分明就是官老爷给我们的警告。”
“所以你们一合计,既然郡守那走不通就绕路跑长安告御状是吧。”孙国瑞若有所悟,看来云罗丹青还是挺得民心的,最少人家没有扯旗造反。
“是的,我们当时分了三路人往长安跑,大道不敢走,旅店不敢宿,遇见人了都是能避就避,可就这样都遇到是好几次追杀,我这组到达长安之时仅仅只剩下了三人。”
“三人?还有个呢?”
“死了,我们找到了当时巡检郭常郭大人,可是在交涉过程中暴露了踪迹,被人发现追杀,阿牛去引开了杀手,这才让我活了下来。”田均的语气有些失落,没什么比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的生命之中消失更让人难过。
孙国瑞点了点头,“是郭常把你们藏到长兴寺的?”
田均摇头道:“是飞鹤令狐大人将我们安排在长兴寺。”
哦,对,刚刚田均说状纸在令狐手中,随后孙国瑞对着一旁的孙常译吩咐道:“常译,你去把令狐带来。”
孙常译领命前往飞鹤府邸,孙国瑞这才进入正题:“说说吧,县令怎么你们了。”
田均将早已经组织好的语言脱出。
说到底,还是云罗丹青的锅。
肃国的尺度本来是很有序的,哪怕其中拥有者三种尺度,但也就长安乱了一点罢了。
长安南面沿袭着大梁的度量,北面沿袭着大楚的度量,也就只有长安一地,因为楚,梁,宋三者的原因尺度有点崩坏。
但它没崩,虽然足够乱,但它还顶得住没有崩。
然后,云罗丹青的新政就来了,废除原先所有的度量衡,统一衡量单位不说还用了一种全新的单位计量。
这里面的可操作性不要太大,这个时代可没互联网,也没开民智,那忽悠可不一下一个准。
我说一米有这么长,到了你那一米就只有我这的一半。
人丁税这不就蹭蹭的上来了吗?
原本只是为了打压士绅的人丁税,打压的更厉害了,可兜出来的银子都落入了地方官的口袋。
这还仅仅只是“度”的一个方面,更别说其他的了。
真正大头的是在“衡”上如果说“度”只是打压了士绅,底层百姓稍稍受到波及的话,那“衡”则是方方面面的波及到了所有人的利益。
其中,铜钱白银的换算,税收比例的分摊以及关系到民众切身的市场物价的衡量,都直接由官府全新定义。
这里面可操作的细节不要太多。
王后规定了一千克的具体量值,到了地方上,这个量值往往会远远大于原先规定的量值,到时候,税收,以及所有的府派,用度全部都是按着前者收取,左手往右手一倒腾,瞬间变得油光水嫩。
然后云罗丹青神奇的操作又来了,不到一年时间,云罗丹青就感觉到了混乱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