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沉了下来。
夜风拉着缰绳面色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他家王爷,这是生气了。
烟雨同样挨着夜风,完全不敢说话。
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该说不说,这个温浅浅胆子真大。
这样的话,跟威胁有什么不同?
祁玄胤最讨厌威胁。
司妘深知这一点,但温浅浅身份特殊,如果是在大齐出了什么事,难免影响两国交好。
她垂着眸子,很懂分寸。
不该她说话的时候,她便一句话都不说。
终于,祁玄胤用冷得能冻死人的语气,应了一句:“四公主若要上马车,后果自负。”
“如此,那便多谢王爷了。”
温浅浅微微一笑,当真就上了马车。
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车厢里有一张矮榻,四张椅子和一张桌子。
司妘坐在了矮榻上,祁玄胤跟着上马车之后,直接往矮榻上一坐,大手一伸就将司妘揽在了怀里。
矮榻已经没有温浅浅的位置,其中一个随从和如意坐在了外面的板子上,她只能在靠着窗户的椅子上坐下来,与司妘面对面。
私下里祁玄胤就是爱抱着司妘,但当着温浅浅的面,她还是多少有些害羞。
羞得她只想把脸埋在他宽大的胸膛里。
祁玄胤低头,瞥见她粉红的耳廓,便知她是害羞。
只当做是旁边无人,低笑了一声,“你是我的妻子,抱你是常事,怎的还这般容易害羞?”
司妘一听这话,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将脸埋得更深了。
是,你抱我是常事,可也没在别人面前这样抱呀!
要是这里没人,她高低得往他结实的胸膛狠狠咬上一口!
叫他调戏她!
温浅浅看着这一幕,略带不自然地别开了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远在北越,就时常听说祁玄胤的事迹。
他是征战多年无一败绩的战神,同时又深得民心,大齐国上下,没有哪个百姓不爱戴他,拥护他。
这样的人,优秀到好像是活在神话之中。
最重要的是,近两年来,她都没有听到祁玄胤喜欢的女子。
然而,就在前几个月突然间听到有消息说祁玄胤与司大将军之女司妘走得很近,那司妘还是一个妖女,着实把她吓得几天没睡好。
于是,她一听说父皇要跟大齐和亲,就自告奋勇,来了大齐。
路途遥远,颠簸了一个半月,终于来到了大齐。
可她看到的是什么?看到的是祁玄胤当着她的面把司妘拥在怀里。
并且,祁玄胤一再强调司妘是他的妻。
还说抱司妘是常事,这可不就是在告诉她,他跟司妘很恩爱吗?
祁玄胤这事有意让她明白,他的胤王妃只能是司妘。
温浅浅侧过脸望着窗外,眸子已然湿润。
她暗中仰慕祁玄胤已久,更是为了他奔波了一个半月才来到了这大齐,又怎么能轻易就放弃?
耳朵里不时传来祁玄胤与司妘温声细语说话的声音,跟面对她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直到这时候,温浅浅才总算是明白了祁玄胤为什么答应让她上马车。
还有什么比心仪的人当着她的面同别人甜蜜更诛心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倍感压延的温浅浅撩开车帘子,想让自己透一口气。
凉风扑面而来,她趁机深呼吸了一下,同时鼓起勇气。
转过头向着祁玄胤笑道:“王爷,大齐的景色可真好看,我来大齐,还没有四处走过呢,王爷何时尽地主之谊,带我去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
她的声音很清脆,看他的眼神除了纯粹的仰慕,就只剩下期盼。
可惜,祁玄胤向来在面对其他女子的时候,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他抱着司妘,正细心地为司妘整理着秀发,将有些歪斜的钗子取了下来,又重新为司妘戴上去。
丝毫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倒是司妘有些于心不忍,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从温浅浅的身上感觉到什么恶意。
“四公主若是想,我……”
“司妘,说这么多话,口该渴了。”
祁玄胤冷不丁地打断了她的话,伸手倒了杯茶递到她嘴旁。
“……”
司妘看着眼前的茶,仿佛听见头顶上传过来一阵乌鸦叫声。
她不过是说了几个字,就口渴了?
这男人在暗戳戳地警告她不许她这个时候说话呢!
罢了罢了,谁叫他是自己的夫君。
司妘很是配合地抿了一口茶,继续把脸埋在他的胸膛,索性闭上眼睛。
既然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