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动,秋末的风隐约带着肃杀之气。
司妘静静地看着良妃,脑海里一百个念头转了又转。
就在温浅浅心里得意,以为司妘必定会和良妃闹翻的时候……
司妘轻笑了一声,问道:“那良妃,若是司妘甘愿放弃胤王妃之位,良妃娘娘可否是愿意让司妘走出这个园子?”
她这一问,良妃怔住了。
温浅浅也愣了一下,司妘不是应该和良妃大闹一场才对吗?
怎么态度突然就变了……
她屏住了气息,静静等待良妃的反应。
司妘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良妃直愣愣地看着司妘,歪了歪脑袋,目光逐渐变得迷茫,似乎不知道怎么应对。
只一瞬间,良妃迷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神情恢复如常,微微抬着下巴,不屑地说道:“你倒是个会低头的,既然如此,本宫便大发慈悲,放你一马,好了,看看鲤鱼吧。”
“良妃娘娘!”
温浅浅上前一步,急切地看了一眼司妘,道:“良妃娘娘,这事口说无凭,谁知道司妘转身会不会到胤王爷那里告娘娘一状呢?”
她可是都听司碧迟说了的,司妘最是狡猾,说的话都是不能信的。
良妃抬眼看向司妘,挑了下眉头,自信地说道:“放心,谅司妘也没有这个胆子,还是看看鲤鱼吧。”
“可是,良妃娘娘……”
“够了!”良妃怒了,瞪着温浅浅,“你到底要干什么?本宫都说了司妘没有这个胆子,她就是没有这个胆子!再敢耽搁本宫和司妘欣赏鲤鱼,本宫饶不了你!”
温浅浅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人都说良妃最是贤良淑德,如今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
良妃骂完话,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笑道:“来,都过来欣赏一下鲤鱼吧……”
刚才那些事都过去了?良妃怎么就只记得看鲤鱼?
司妘心下只觉得奇怪,似乎今晚的良妃,格外在乎鲤鱼。
莫非是这池塘的鲤鱼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想着,朝池塘边走进了几步。
这时,温浅浅身后的婢女站了出来,道:“公主,奴婢瞧这些鲤鱼清瘦,要不让人去取些鱼食过来?”
温浅浅想都没想,点了点头,“也好,你去拿些鱼食过来吧。”
“公主,还是让如意去取吧,奴婢不比如意认路。”婢女低头说着。
温浅浅望着婢女,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踌躇了一下。
“公主?”婢女喊了一声,抬起头来直视着温浅浅。
温浅浅咬了咬牙,下定了某种决心,朝如意一挥手,“如意,我要喂鱼,你去取些鱼食过来。”
如意不明所以,看看温浅浅,又看看那个婢女。
直到温浅浅板着脸催促:“还不不快去?”
如意这才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如意一走,园子里就只剩下良妃、司妘、温浅浅和婢女四人。
良妃丝毫不受影响,指着池塘里面一条白色的鲤鱼说道:“你们看,那条鲤鱼多特别啊,别的鲤鱼都在游啊游的,就那条鲤鱼一直在啃藕杆,本宫都看了它半刻钟,一直在啃藕杆。”
“是吗?有这么稀奇的鲤鱼!”
温浅浅说着,提着裙摆就走过去看。
池塘里,一条红色的鲤鱼不断地用鱼嘴重复着啃藕杆的动作,位置都不曾挪移半分。
“果真是!这鲤鱼也太奇怪了些!一条鲤鱼,居然还会吃藕杆呢,那藕杆都干枯了……”
温浅浅笑着看那条鲤鱼,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
良妃扭过头,见司妘在池塘边自顾自地看鲤鱼,就悄无声息地退后了两步,再悄无声息地挪到司妘后面,死死地盯着司妘……
司妘看池塘里两条鲤鱼互相追逐,正看得出神,竟没有注意到良妃的异常。
盯着盯着,良妃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刀刃在明亮的月光下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她紧紧地握着匕首,盯着司妘背后心脏处的位置,接着缓缓举起匕首……
“良妃娘娘!你快来看!又多了一条鲤鱼跟刚才那条鲤鱼争咬藕杆呢!”
温浅浅这一喊,突兀又大声,就连司妘也被惊到去看她。
良妃见司妘回头,迅速把匕首放到了身后,然后塞进衣袖里藏好。
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干笑了一声,“是吗?本宫来看看……”
说是这么说,却也只是往司妘背后挪了两步。
温浅浅完全被那两条鲤鱼夺走了所有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发现良妃没有去看鲤鱼。
司妘站在离温浅浅两步远的地方,也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两条鲤鱼为了一根枯藕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