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玄胤漆黑的眸子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紧紧地睨着她。
这样的言论,他还是第一次听。
从来没有人提出男女子不平等这样的话,这世上的女子,已然习惯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世世代代都是如此,仿佛这样的事已经是约定俗成,司空见惯,无人觉得不妥。
也正因如此,他才要司妘学习政事,为的就是推翻女子不得涉政这一说法。
因而,司妘说出这样的话,让他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没想到,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祁玄胤咧了下嘴,睨着她低笑道:“娘子能有这般觉悟,夫君甚感欣慰。”
“这么说,夫君这是认可我的说法?”
司妘说话时凑近了些,唇轻碰自己的食指,而她的食指,则是按在他唇上的食指柔柔地描绘薄唇的轮廓。
她说话时,若有似无地带着幽兰香气,直撩拨人的心弦。
祁玄胤应道:“是,娘子说得对。”
司妘笑了,醉眼迷离地看着他,露出一抹狡黠,“既然夫君认可,那就请夫君矜持一些……我,司妘,当像夫君从前对我那般……毫不矜持……”
话音刚落,她搂着他的脖子,用娇软的身躯推着他,一路往里室走。
祁玄胤配合着后退,一直到被她推倒在床上,黑眸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喉结上下滚动,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乖巧时的她,便已经足够诱人,这潇洒轻狂而又带着一丝娇憨的她,无异于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底线。
“司妘……”
“嘘,夫君要乖……”
司妘娇憨地笑着,笨拙地学着他轻吻棉花般柔软的唇。
初尝如同棉花般清甜,浅尝则让人想要更多,深尝便香甜到醉人沉浸其中。
她几乎不需要再笨拙地模仿,顺着自己的身心,便如鱼入水一般。
古铜色的皮肤被一阵阵酥酥麻麻的触感激起了细细小小的鸡皮疙瘩。
祁玄胤浑身紧绷,忍耐着,亦享受着。
烛光平添了朦胧迷离的美感,一时之间真让人分不清楚身在现实还是梦中。
最终,他不受控制地闷哼了一声,猛的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大手一挥,灭了几盏烛火,只剩下远远的两盏,昏暗的火光隐隐约约。
虫鸣奏乐,低吟声起。
巫山夜雨之时,共登极乐之巅。
云雨酣畅过后。
司妘带着满足与醉意以及一身的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长长的眼睫毛此刻很是乖巧地垂着,略带着些许肉感的脸安静甜美,似乎在做着美梦一般。
祁玄胤斜斜地撑着身子,粗糙的指腹极轻极柔地描绘着她的眼睛,鼻子,樱桃般的唇。
黑眸难得地柔和下来,顺着指腹,将她的模样刻入记忆之中。
最后,他轻轻地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仔细端详那只花纹奇异的镯子。
端详了好一会,便重新把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不忍吵醒熟睡的她,他就连印在她额头上的吻,都轻柔得像是羽毛抚过。
祁玄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用极低的嗓音道:“乖,睡吧。”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拉好被子,一点一点地挪到床边下了床,又仔细为她掖好被子,这才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一一穿起。
就着昏暗的烛火,祁玄胤拿出纸和笔,按照自己方才记下来平安镯的模样,在纸上画了起来。
他记忆极好,下笔从不犹豫,更无任何更改,一气呵成,平安镯跃然出现在纸上。
一个时辰后。
秘密基地里。
祁玄胤坐在一把黑色的古木大椅上,一手搭在把手,另一手则是盘着琉璃黑的绕指柔,姿态高贵慵懒,又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下面,是睡意刚醒的夜风。
他本好好地在自己床上睡着,正梦到自己迎娶烟雨呢,谁知道揭开红盖头的时候,烟雨的脸突然间就变成了他家王爷的脸!
吓得他瞬间从梦中醒了过来。
醒来才发现,就是他家王爷在喊他。
于是,人就来到了这里。
“鼠患一事,父皇当真是下得一盘好棋,那些人,情况如何?”
夜风顿时褪去了睡意,一脸严肃认真,稍加思考,就把事情理顺了。
说道:“这次鼠患被革去的官员,大多是襄王的人,不过,那几个主心骨精明,倒是平安无事,还有小部分的官员,一半是皇后族里的人,一半是淑妃娘家的人,另外,鼠患一事后,烨王便连夜回了西辽,目前,西辽那边暂无动作。”
祁玄胤黑眸微微眯着,眸色复杂深邃,让人看不透其中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