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的眉心立刻笼罩上了愁云:
“你爹今天上朝回来,因与南蛮交战大捷,还签订了和平协议,三军皆有赏赐,自然也少不了对身为督军的二皇子。
当皇上问二皇子时,你猜他竟开口要什么赏赐?”
“什么?”
“他竟说自己到了适婚的年纪,希望有一位正妃能够辅佐他打理后院!”
说到这儿,姜氏的脸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你说当初他和嫣然在一起那会儿,世人都道他情深意切,嫣然当了侧妃,迟早有一日他也会想办法将其立为正妃。
可这成婚才不过月余,他竟又急着要娶正妃,这不是在狠狠打你爹和我们忠勇侯府的脸嘛?!”
麓悠宁只是稍稍诧异了一瞬,便想明白了。
苏屹川与麓嫣然本就是一类人,将个人利益永远放在最前面。
在得知麓嫣然搞砸了“金玉堂”,名声扫地,还被皇帝厌恶后,更觉拉拢忠勇侯府无望,便着急另寻助力。
正巧太子苏陌言失踪,他又立了军功,与他先前犯得混几乎可以一笔勾销,自是要趁机大肆拉拢,巩固自己在朝堂的势力。
“娘,最后皇上定下的二皇子正妃人选,不会是荀丞相之女,荀锦诗吧?”
“你怎会知晓?!”
姜氏诧异了会儿,越说越气,“整个京城都知晓,荀丞相那老贼素来与你爹不和,在二皇子,不对,如今他又被皇上封了‘川王’,应该叫川王提出想娶正妃时,荀丞相竟自己站出来,说自己的嫡长女荀锦诗到了适婚的年纪,自己和荀锦诗又格外欣赏川王云云……最后,皇上便下了旨赐婚,但婚期却尚未定下,要等太子寻回再做商定。
川王和李贵妃再急,也不好一直缠着暴力野心,只能作罢。
但今天白日娘在街头便听说,川王几乎很少回自己王府,日夜都与荀锦诗幽会。
嫣然性子本就敏感,前段时间被皇上惩罚没个人安慰就罢了,如今又被夫君这般对待,还不知伤心成什么样了。”
知晓麓嫣然过得不好,麓悠宁内心一阵畅爽,半分都不同情,甚至在这时还不忘提醒姜氏:
“娘,你莫是忘了,当初是为何与我还有三哥起冲突?
麓嫣然如今的境地,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悠宁,你!她好歹是你半个姐姐!你怎可这般说她!”
姜氏本就忧心忡忡,被麓悠宁更是说得心烦意乱。
可麓悠宁却寸步不让:
“娘,我说过让你不妨查查麓嫣然生母王氏的真正死因,你去查了吗?”
“这……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来,你让娘何从查起?”
姜氏派去西北边境的人,确实有一些零星的线索,但却没有实质性的证人和证据,姜氏并不在意。
麓悠宁无声一叹:
“娘,我永远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如今如今依旧信麓嫣然无辜,我也不知说什么好。
但你记住,往后与她见面,万般小心便好,否则恐会追悔莫及!”
言罢,麓悠宁不等姜氏再说什么,行礼退出了姜氏的房间。
望着无星无月的黑沉夜空,麓悠宁略显惆怅
本以为给苏屹川下了毒后,能一石二鸟,怎料者这渣男回京后竟不愿碰麓嫣然了?
不过依照麓嫣然的个性,不太可能坐以待毙,她便坐等麓嫣然和荀锦诗狗咬狗便好。
毕竟上辈子,麓嫣然是苏屹川的正妃,荀锦诗却是在苏屹川当了皇帝后,选秀入宫被封为妃子的。
饶是如此,当初荀锦诗却因家世才情和心机,成了麓嫣然当上皇后最大的竞争对手。
若非荀锦诗没将利用指认麓嫣然有杀母之最的目击证人保护得当,恐还没那么快被麓嫣然斗倒。
川王府,麓嫣然等到了深夜,依旧没将苏屹川等回自己房中,气得对房间的东西一通乱砸,吓得一旁的凝露不敢吱声。
可麓嫣然依旧不满意,赫然抬起泛红的双眼,盯着凝露:
“王爷今夜是不是又去了城外的明月山庄?荀锦诗那个贱人是不是也夜宿在那里?”
明月山庄对外只是贵族避暑游玩的山庄,鲜少有人知晓那其实是苏屹川的一处产业。
从前,麓嫣然便是利用这一点,京城与苏屹川幽会。
如今,苏屹川对荀锦诗,不过是在依葫芦画瓢,如何让麓嫣然不气!
凝露虽然怕,却不敢对麓嫣然说谎,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方才川王殿下的暗卫偷偷送来了消息,说川王殿下是与荀锦诗一同在明月山庄,还、还……”
“还什么?你倒是说呀!”
麓嫣然气得直接给了凝露一巴掌。
凝露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渗出鲜血,却丝毫不敢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