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这话说出来,在白玉安听来竟有几分愧疚,顿时觉得自己撑着的伞如千金重。
她讷讷将伞递给沈珏道:“要不沈首辅撑着吧,下官也很少撑伞。”
沈珏笑了笑,未去接伞,只道:“走吧。”
白玉安此刻竟觉得有些难堪,想着自己多此一举去问。
不过她又想到沈珏在自己身上做的事情,又觉得他未必是什么好人。
他自己不接的,她何必愧疚。
到了院子门口,白玉安看向站在院门口的沈珏,想了下才道:“下官住在这院子里,算下官租的,沈首辅要多少银子?”
沈珏冷淡眼神看着白玉安:“这院子你可租不起。”
看了眼白玉安渐渐有些难看的脸色,他又低沉道:“这只是场交易,你不必给我银子。”
白玉安微愣,抬头看向沈珏,两人四目相对,白玉安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愣了半晌,才低声道:“今日多谢沈首辅招待,下官感激。”
沈珏就负着手道:“那白大人打算怎么感激?”
白玉安微有些错愕的看向沈珏看过来眼神,这人不可能不明白她的客气话。
心底又升了些气恼,可看着站在雪地里,迎着冷风送自己回来的沈珏,白玉安觉得还是还他一个人情。
便当做两不相欠。
便道:“等沈首辅得空,下官回请大人。”
沈珏就低笑了声:“那我等着白大人的回请。”
“不过酒水再倒入袖中,便是白大人没什么诚心了”
白玉安脸色一变,她看向沈珏,原来他都看见了,却没有当场拆穿她。
白玉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沈珏看了眼白玉安,难得有些窘迫的神情,不过雪天里看他这小身板,再站下去怕给人吹坏了。
他笑了笑,也未再落下什么话,转身带着随从往回走。
白玉安站在门口看了看沈珏的背影,风雪寂寂,她忽然觉得她看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回到屋子里,白玉安便连忙坐到了火盆旁,伸出手烤了烤,阿桃便闻到了白玉安身上的酒气。
阿桃皱着眉,没好声气道:“公子又饮酒了。”
白玉安的手被烤暖,僵硬的身子这才恢复了些,又饮了一口热茶下肚,身子才舒展开来。
她低声道:“不过是酒水落在衣裳罢了。”
阿桃有些嫌弃白玉安身上的酒味,便嫌弃道:“奴婢去给您倒些热水,公子好歹洗洗。”
白玉安身上冷,听了阿桃的话点头。
魏如意这时拿了双鞋过来:“大人,试试我做的靴子吧。”
白玉安就顺手将靴子拿在手里看了看,靴子里还缝了绒毛,伸手进去暖融融的。
鞋子的针脚细腻,白玉安看了几眼,在脚上比了比,对着魏如意笑道:“合适的。”
魏如意有些委屈:“大人都不试一试么。”
白玉安的靴子自来是要往大里穿的,这靴子自然不合适,不过她的靴子也没合适的。
白玉安正不知怎么解释,好在阿桃进来救了她,靴子的事就暂且放在了一边。
从浴房里沐浴回来,白玉安侧身靠在榻上看书,阿桃就坐在床沿上替白玉安擦头发。
阿桃将白玉安的长发拿在手里,轻轻用帕子擦着,一边道:“公子今日是怎么将王姑娘劝好的?”
白玉安懒懒哼了一声,低声道:“我说我有不举之症。”
阿桃的脸一红,怔怔看向白玉安:“那要是王姑娘将公子不举的事传出去,公子岂不是往后抬不起头了。”
白玉安倒是不在意这件事,她这样与不举也没什么两样。
正打算开口时,屋子内却忽然发出一声脆响,两人同时往身后看去,却见到魏如意一脸震惊的站在帘子处。
地上是碎了的瓷碗,和一滩药汁。
阿桃一下子就皱眉说道:“怎么端个药也能摔了。”
魏如意没看阿桃,只是震惊的看向白玉安:“大人……当真……”
“奴婢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白玉安这才知道魏如意刚才大抵是听见她与阿桃之间的对话了。
她想着既然魏如意听见了,索性将计就计,好早早掐断了她的念头,便一本正经道:“你刚才没有听错。”
魏如意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过来扑在白玉安的床边:“大人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病症。”
白玉安倒吃惊魏如意竟会哭的这么厉害,她随口劝道:“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再哭了。”
魏如意却哭的更加厉害,哽咽道:“可是大人这病……”
“大人往后没有子嗣该怎么办?”
阿桃有些看不下去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