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珏不是没有怀疑过白玉安的身份。
如他这般面容又这般秀气的男子,他历来也没见过。
但女子扮成男子科考,实在太过于离奇,他没往那方面想,却还是谨慎的让人去调查过。
据说这白玉安是家里的老来子,自小便生的好看,小时候常被当做了女娃,后头大些了才好些。
白玉安的父亲是沭阳县令,对这唯一的儿子十分看重。
自小在家中读书长大的,还特意给他请了两位秀才老师来教他。
这白玉安自小也争气,不过七八岁在县里就小有神童的名声了。
后头一路科考亦是顺遂,高中那天,家里还摆了五天的流水席,可见对这个儿子的骄傲。
白玉安刚走上去,湿漉漉的中衣露在外面还是觉得有些冷,她不由往屏风后走去,却未看见侍女,只好回头对着沈珏问道:“侍女怎么不在了?”
沈珏看白玉安正抱着手,湿透了的衣裳贴在身上,将这具身子一览无遗,这才觉得着实娇小。
也不是他当真是先天不足还是怎的,这般样子,能有不举,估计也正常。
他未回答白玉安的话,只是对着外面道:“送两身衣服进来。”
很快,外面就有侍女端着托盘进来,里面正放着两身干净的中衣。
沈珏摆手让侍女出去,又看向白玉安道:“你在哪换?”
白玉安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就道:“要不下官在屏风后换吧。”
沈珏就点点头,示意他拿着衣裳过去。
白玉安就连忙拿了衣裳就往屏风后走。
到底她还留了心眼,跑到了温泉池后面换,即便沈珏忽然进来,白气也能挡着些。
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中衣,白玉安却发现这中衣的料子光滑厚重,像是蚕丝勾的,贴在皮肤上十分舒适。
只是却过于大了些,她的手伸直了居然离袖口还有段距离。
腿上更不必说,要不卷起裤腿,根本露不出脚。
这时候白玉安也不能再挑拣什么,只得将袖子和裤腿卷好,又朝着外面问:“沈首辅换好了没有?”
在听到外面嗯的一声后,白玉安才放心的往外面走。
沈珏看着从屏风后出来的白玉安,卷着裤腿和袖子的模样实在太过于滑稽,不由微微皱眉。
方晖居是沈珏常独自来的地方,这里常年备着他的换洗衣物,拿来的两身中衣自然也是沈珏的。
两人的身形相差太大,沈珏甚至不由想,难道是白玉安小时候读书连饭都不吃,废寝忘食过度了?
出到外面的白玉安见沈珏外面已经套上了长袍,一身暗纹黑衣高大尊贵,又一丝不苟十分严谨。
只是看了一眼,白玉安就连忙就去拿被侍女放在架子上的圆领衫下来。
她又想起还放在汤池边上的外袍,想着待会再叫阿桃进来拧干了带走,这会儿也只能先穿着单袍了。
只是旁边有沈珏站在那里,白玉安还是若无其事的披上袍子。
刚将衣裳穿好,外头又传来长松的声音:“大人,马车出了些问题。”
沈珏让长松进来,长松便道:“刚才马车旁守着的奴才来传话说,有人的马车碰到了大人的马车,轮子撞裂了。”
“京郊到城里还有些距离,等换好后天色又黑,恐怕不好上路。”
白玉安一愣,想着怎么就这么巧呢。
沈珏嗯了一声,又低沉道:“去让人准备两件卧房。”
白玉安站在旁边听完沈珏的话,不由心下一跳,看着沈珏道:“沈首辅,我们今夜真要住在这处?”
见白玉安头发上还在湿漉漉的滴着水,沈珏淡淡嗯了一声,丝毫没有要征求白玉安同意的意思。
再不情愿,白玉安也没骨气黑灯瞎火的自己摸着回去。
她刚才听到沈珏让人准备了两件卧房,只得妥协道:“那在哪处歇下?”
沈珏却道:“时辰尚早,白大人与我下盘棋如何?”
白玉安现在头发因落水湿透了,哪里有什么心思下棋。
又反观沈珏却一身干净,发上也未见湿处。
白玉安心头有些不平衡起来,想也不想的拒绝:“下官棋艺不精,不敢在沈首辅面前献丑。”
可沈珏这人也不知是不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竟直接去吩咐旁边侍女端棋盘上来。
白玉安眼睁睁看着棋盘放在窗前,又看沈珏已经坐了过去,站在原地险些没撑住身子。
只见沈珏坐在软垫上,微有些轻慢的眼神看向白玉安:“白大人可是高中了探花郎的,也不知当不当得起这名头了。”
沈珏这毫不掩饰的轻慢挑衅,虽说让白玉安心头有些不适,但她历来沉得住气,知道沈珏不过激将她过去下棋。
她倒不介意沈珏觉得她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