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林管家在外头等了大半天,这才借着灯笼的暖光看见了白玉安提着灯笼过来。
那一身敞袖白衣,在细细雨声里微微摆动,若隐若现的缓缓过来。
不知为何,即便那白衣只是微微的摆动,却能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衣上,只觉得尤似神仙的飘飘身姿。
不由都屏吸看着人过来。
白玉安提着衣袍下摆过来,待走到林管家面前时才松了手,笑了笑抱手:“林管家久等了,且前头带路。”
这声音在夜色里冷清却温和有礼,林管家回了神,连忙道:“那白大仔细些路,路上水多,怕沾了白大人衣裳。”
白玉安嗯了一声,手上拢着斗篷微微收敛神色,再不发一言跟在林管家身后。
进到了里面,林管家将白玉安引到到了沈珏的院子里,站在主屋门口对着白玉安微微欠身道:“我家大人还未回来,叫白大人先进去里面等着就是。”
白玉安站在廊下,透过廊下的灯笼看着院子里被雨打着的草木,侧头对着林管家笑了下道:“沈首既未回来,我就站在外面等就是。”
林管家一愣,迟疑道:“外头风大,白大人这身子瞧着不好,还是进去里面等吧。”
“屋子里有炭火,茶也煮着的。”
“再说我家大人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白大人站在外头也累。”
白玉安重新回头看向院子,声音微微淡了些:“管家不必管我,沈首辅未回,我怎敢独自进去?”
“还是在外头等着就是。”
林管家一噎,想说要是别人那定然是不行的,连进这院子都不可能。
可白玉安哪里是别人,是他家大人走前吩咐了一定要周到照顾的人。
这院子丫头们都不能轻易进,白玉安却好似次次都能来这儿。
林管家哪敢让白玉安独自站在外头吹冷风,就道:“白大人要不愿进,要不去旁边敞亭小坐一会儿?”
白玉安没再看林管家,只是道:“林管家不必管我,我刚才睡的久了,这会儿站站也好。”
林管家站在白玉安的身侧,听了这话不由抬头看向白玉安的侧脸。
清冷雅丽的脸,平日里说话和和气气的,性子却这么坚持,非得要在这外头吹冷风。
林管家叹口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旁边也不知该怎么劝,只得在旁边陪着,哪里敢独自让白玉安在这儿站着。
只是这雨虽然不大,却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没完没了,一场雨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整日阴沉沉的,让人心里头也生出许多感慨来。
一阵风吹来,将白玉安的衣摆吹的微微扬起,林管家没忍住看了一眼,不敢再看一眼。
刚才那惊鸿一瞥,当真是神仙容貌,即便在这儿冷清夜色里,却比白日里更惊心。
男生女相,当真少见。
又站了不知多久,直到前面不远处一盏灯笼在前头过来,暖光里高大的身影分外显眼,一身寂寂黑衣,眉目锐利尊贵,不是沈珏是谁。
林管家连伞都顾不得拿,连忙跑到雨里去迎,看着沈珏眼色小声道:“白大人不愿进去,奴才也没法子……”
沈珏撑着伞站在院子中,眼神看向站在廊下的白玉安。
黑色斗篷将白玉安包裹的一丝不苟,站在廊下瞧着秀秀气气的一身,身上依旧带着不近人情的疏远,却无端就有些惹眼。
一个女子,为什么这么犟。
她骗了他这么久,被她放在掌中戏耍,她依旧冷眼看着他在她面前情不能自已。
她居然还骂他龌蹉,不能接受那不伦之情。
他吻她,她也满脸厌恶。
明明她就本来是女子,却还是厌恶他的亲近。
这样的一个骗子。
不是冰冷无情又是什么。
自来的骄傲在白玉安面前有了微微裂痕。
沈珏抿了唇,摆手叫林管家退下去,脸色沉沉的上了台阶。
一个女人,乖乖等在后宅等着夫君去疼爱就是。
他要将白玉安按到泥里,叫她只能依附自己,叫她离了自己便不能活下去。
收回视线上到了台阶上,沈珏淡着眼,就独自推开了门。
屋子内的烛光透了出来,沈珏站在门口,这才看向了白玉安。
白玉安感受到沈珏的视线,稍微一愣之下,走到了沈珏的身边。
现在的沈珏让她觉得格外疏远,刚才在心底想了许久想要对沈珏说的话,待会儿却不知该怎样开口。
沈珏依旧未说话,走在前面跨进了屋子。
白玉安跟在沈珏身后,才刚跨进去,就听到沈珏冷淡的声音:“把门合上。”
白玉安看了眼沈珏,垂了眼还是转身去合上门。
沈珏朝着站在门边的白玉安招招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