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过境之后,气温骤降。灰色的云层在天空奔驰,梧桐树的叶被随意吹落而散,冰冷的枝杈向灰沉沉的苍穹伸出,等待揽收仙女随时撒下的冰雪。
由于平时上课期间要穿制服,面对冰冷的气温,柒旸只好在里头多穿一件保暖绒毛高领单衣。
白天倒还好,可是一到晚上,缺失阳光的温热抚摸,再加上冷风吹拂,周围温度低得可怕。不少学生感到脖子一凉,缩了缩脖子。
柒旸站在队伍里,低着头,将手藏进衣袖里,试图减少寒风的侵扰。
「好冷……」
少年紧锁着眉头,目光晦暗,冷漠地凝视着地面。
倏然,一阵冷风吹过,像是一把冰锥直接刺入后颈般,疼得柒旸哆哆嗦嗦,紧咬牙关。
白洛川的余光注意到了柒旸微妙的变化,连忙转头,见柒旸状况好像不太对,歪下头,低声询问:
“柒旸,你怎么了?”
过了一会,柒旸才轻声吐出一句“冷……”
闻言,白洛川悄悄地往他靠了靠,将手伸进柒旸的衣袖里。
很奇怪的是,天气虽冷,但白洛川的手却异常的热。
突如其来的温热感流进手心,柒旸下意识紧紧握住,但反应过来后,又哆哆嗦嗦松开,但还没挣脱,就被白洛川反手抓紧。
“你手好冰,我给你热热。”
柒旸微微转首,抬眸见白洛川饱含热忱的眼神,怔了一会。
“谢谢。”
白洛川轻笑一声,低声道:“朋友间互帮互助嘛,不用说谢谢。”
转而,白洛川端正好站姿,一脸认真地站着,并没有看见刚刚那一瞬间,柒旸眸光微动,眼眸不经意露出淡淡水光。
晚纠结束,回到了温暖的寝室,可柒旸身上的痛感并没有消停,反而更加严重了。
白洛川看着眉头紧蹙、眼眸晦暗的柒旸不停手指按揉着眉心,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要说不舒服,柒旸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全身的骨头疼得咔咔作响,脑袋还晕乎乎的,身体还有些燥热,搞得他现在根本没精力工作。
见柒旸只是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回话。白洛川便走了过去,一手抚上他的额头。
“好烫。”白洛川瞳孔骤然一缩,惊道。
“你发烧了,柒旸,”白洛川两手托起柒旸的胳膊,将他往床上带,道,“别坐着,先躺床上。”
柒旸皱着眉头,任其操纵。在白洛川的推力下,躺到了床上。
安顿完柒旸,白洛川利索爬下梯子,跑出寝室灌来热水,将柒旸的毛巾打湿又拧干,轻柔地盖在他额上。
“你等我一会。”白洛川轻声道。说完,便揣起手机,跑出学校,去药房买退烧药。
路上狂风作响,凛冽的风刮得耳疼,打乱头发,但白洛川脚步没停,只是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时不时甩一下头,以免刘海挡住视线。
赶回宿舍时,白洛川累得弯下腰,粗喘着大气,一手撑膝,缓了一会,才迈着步子走向柒旸的床位旁。见柒旸已经沉沉睡了过去,白洛川便轻手拍了拍他。
“柒旸,醒醒。”
迷糊听见白洛川喊自己,柒旸无力抬起眼皮,侧眸瞥向白洛川。
少年双眼朦胧温和的样子,和以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不同,像个失去自保能力的脆弱小猫,看得白洛川心里不由得荡起几道异样的波澜。
见柒旸醒来,白洛川端起桌上的温水和药,示意柒旸吃下去。
“……这是什么?”
柒旸盯着那颗白色的药片,眉头紧蹙,眼神变得警戒起来,好似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但白洛川并没有察觉柒旸的状态变化,只是温声道:“退烧药。”
柒旸轻轻咬唇,抬眸见白洛川一脸担忧的神情,叹了口气,便默默接过药,咽了下去,将水杯递回去。
接过水杯时,白洛川猝不及防受到一股冰凉感,惊道:“你手好冰!”
柒旸躺下身,淡淡道:“没事……”
“不行,你手给我,”白洛川边说,边伸进被子里,抚上柒旸的手,道,“我先给你热热。”
柒旸转过头,看向白洛川,刚想说拒绝,却犹豫住了。
只见白洛川头发凌乱,耳朵赤红,澄澈的眼眸正带着忧色看他……
柒旸微微启唇,轻轻说了声谢谢,停下尝试挣脱的手,就这样一直任由白洛川握着。
白洛川的手像火炉一样,热乎乎的。没一会,柒旸的手就暖了起来。待柒旸正阖眼入睡时。倏然,柒旸睁开眼,瞳孔微微一颤,愕然看向白洛川。
“白洛川,你……是不是易感期了?”
白洛川正靠在床头看着他,被他一问,愣了一会,“没有吧……?”
易感期来了,身体会变得很难受,但白洛川现在生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