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筠还是进来了。
站在纪岱屿房间里,她幽幽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余光不住瞥向他随手放在桌上的钥匙。
“怎么不来拿?”
纪岱屿好整以暇地陷在单人沙发里,慵懒地看着她,眼眸里都是戏谑。
奚筠轻咬一下唇瓣,用控诉的目光看着他。
同纪岱屿相处这么久,如果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就太失败了。
只要她敢过去,她今天就都不用走了。
“不拿?”纪岱屿薄唇徐徐吐出话,“奚助,要留下来吗?”
奚筠仍旧没有话。
“你知道我没什么耐心。”纪岱屿道,“如果你不回答,我就默认你会听从安排。”
奚筠在心里呵呵一声,说得好像她有选择一般。
她冷淡提醒:“纪总,明天去公司,报价的事情就会有结论。”
“所以?”
“我想我应该没办法再留在盛嘉了,当然,鼎盛也不会有我的位置。明天之后,我和纪总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您何必要硬留我最后一晚?”
纪岱屿黑眸一点点沉下来,逗弄奚筠的轻松愉悦尽数消失。
他凉凉道:“谁告诉你,你会离开盛嘉的?”
奚筠嘲弄:“难道您要不顾股东
的意思,将我硬留下来?”
他不是这种人,她也没有这样重要。
纪岱屿喉间“呵”出一声,愈发凉透:“奚筠,先不管这件事,你凭什么觉得,离开盛嘉就可以摆脱我?”
“兰小姐……”
“我说过别提她。”
纪岱屿冷冷打断,脸庞彻底覆上层寒霜:“你与其担心惹她不快,不如仔细想想惹怒我的后果。”
奚筠倏然噤声,紧紧闭上了嘴巴。
“去沐浴。”纪岱屿冷冷吩咐,“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和底线,我再说最后一次,在我没有说要结束前,我们的关系照旧。”
他一直都是这样霸道,奚筠早知道的。
颤抖着眼睫闭闭眼,她没有反抗,乖乖进入浴室。
妆台上都是纪岱屿的东西,他不用护肤品,只有最基本的洗面奶等物,还有剃须刀,都是男士的用品。
奚筠有点犯难。
但她不想再出去面对纪岱屿,想着男女也没什么区别,就打开了花洒。
热水兜头罩下来,将她给笼罩其中。
奚筠紧绷的双肩渐渐放松,泪水混着一同落下来。
脑海里浮现出白婉华发疯的画面,再想到兰湘婷令人生厌的演技,她忽然生出些恶
劣的想法。
既然兰湘婷要算计她,要她不好过,她凭什么要考虑兰湘婷的想法?
用力掐紧手臂,她死死忍着要溢出口腔的哽咽。
忽然,一道温暖手臂将她给环住,把她给拥入怀抱中。
奚筠浑身一颤,男人薄唇贴在她肩头,低哑道:“怎么又哭?”
“没有。”奚筠强撑着声音,没有让颤抖溢出来。
“又撒谎。”纪岱屿低沉嗓音里不自觉透出点无奈:“就这么不愿意?”
“……不是。”
不是不愿意。
正因她始终无法放下纪岱屿,才让她这么痛苦。
如果她能没心没肺些,只做他的床伴和情人,反而会好受许多。
“别哭。”
纪岱屿在她耳边低低落下温热气息,难得有温柔意味:“做我女朋友,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不……不行……你有、有老婆。”
虽然她就是他的合法妻子。
“哦,是吗。”纪岱屿深深拥着她,将她给困在臂弯间,暧昧的吻愈发密集,“那你帮我想想办法。”
“凭什么是我想,我……唔……”
她的话语渐渐消失在男人的薄唇里,浴室蒸腾的热气里,慢慢被两人粗重呼吸给填满。
从浴
室到卧房,不知缠绵多久,奚筠意识昏昏沉沉,急于发泄的情绪仿佛终于有了宣泄口,让她尽力配合着纪岱屿,整夜不息。
一直到凌晨,她才在疲惫中慢慢睡过去。
这导致她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奚筠惺忪睡意瞬间被惊醒,猛然从床上坐起身。
纪岱屿早已不在房中,属于他的另一半床一片冷清,不知道已经离开多久。
她匆匆穿好衣服,忍着浑身酸痛走出房间,拦住在别墅里忙碌的管家:
“吴叔,纪总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她的手机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打扰她,反而让她心里不安。
吴叔公事公办的语气:“让您下午一点半,准时出席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