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包厢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燥意,随时等待爆发。
奚筠悄悄攥紧掌心,清冷脸庞满是固执和倔强。
她直直撞上纪岱屿的黑眸,反问:“如果我说不能呢?”
话音落下,纪岱屿冷峻脸庞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深眸里席卷出一股浓郁燥意和寒意。
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他一字一句话语里都藏着警告:“奚筠,给你重新说一遍的机会。”
一道不轻不重的笑音从旁传来。
纪岱屿满身躁动的凌厉寒气仿佛有了目标,瞬间对准欧阳浔。
欧阳浔清澈眼眸里流露出一点无辜,笑意盎然,仿佛在看戏一样。
他用最柔软的目光,无声地挑衅着纪岱屿,逼着他去失控。
剑拔弩张间,奚筠清冷又决绝的嗓音响起:“纪总,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你没有权力干涉我的自由。我现在不想回家,就可以不回去。”
她仰头看着男人,平素明明乖顺的眼里,现在只有一片抵触。
纪岱屿心头燥意压制不住,眸中略过一丝冰冷风暴。
大步上前去,他一把扯住奚筠手腕,就要将她给强行带走。
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阻力。
回眸
瞬间,包包丢在他身上,落下瞬间,他看见了奚筠喷薄着怒火的眼眸。
“我说我不愿意,你听不懂吗?”奚筠冷冰冰道,“还是说,你已经习惯了使唤我,觉得我就该乖乖听话,被你挥之即来,招之既去?”
“纪岱屿,凭什么你说喜欢我,我就必须接受你?这两年多里你把我当什么,你心里最清楚。是你从不承认的,我也从没强迫你,现在我不愿意,你也不要来强迫我。”
她用力去甩纪岱屿的手,却没有甩开。
男人力道大得惊人,将她手腕勒得生疼。
奚筠较劲似的和他挣扎,任由手腕越来越红。
纪岱屿深邃眼眸里的冷意和怒火渐渐散去,只剩下一片无边的复杂。
他瞥见细白腕上的红痕,缓慢将手掌给松开。
“别再来做这种事了。”奚筠揉着手腕,神情冰冷,“我不需要你的感情,只要一个正常的老板。”
当年既然已经错过了,何必又在现在来招惹她。
她已经甘愿于做他不见光的身份了,现在他却要强行将她拉到阳光下。
有什么用?
她已经背负了满身阴暗,见了光也是死的。
纪岱屿眸光一错不错地望着她,最后
缓慢捡起地上的包,嗓音略哑道:“已经不早了,你最近都没休息好,还是让我早点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奚筠从他手里抢过包,“我会开车,也有双脚。”
“别闹了。”
纪岱屿拉住她,动作已经没有刚刚的粗暴。
就连刚才的气场,也尽数消散。
“你就当是老板关心员工也好。”
奚筠冷着脸没说话,径直向外走去。
欧阳浔坐在沙发上,看着纪岱屿也在后追了出去,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玩味。
这位纪总……陷得不浅啊。
他回忆着刚刚奚筠各种微表情,心里已经多少有所猜测。
怕是受伤不浅。
看看时间,见还有剩余,他没有急着出去,走在包厢内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奚筠没有拗过纪岱屿,最后还是被他给开车送回公寓。
走进家门口,她就没有理会男人,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纪岱屿没有去打扰她。
他静静坐在沙发上,客厅内漆黑一片,他没什么心思点灯。
下意识间想要点烟,想到这是奚筠的屋子,最后还是没有点燃,只随意在指尖夹着,轻轻旋转。
脑海里回想着刚刚奚筠所说的话,他回忆着奚筠受伤
又愤怒的眼神,轻轻闭上了眼。
客厅摆钟滴滴答答的响动,他默数着时间,回顾着这两年同奚筠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好像很了解她,但却从没有了解过她的心绪。
他知道她的家庭背景,知道她的能力,知道她在这两年里所做的所有事情。
但……他不太清楚她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她好像没有欲望,永远在不停的工作,紧绷绷地将自己困在一个名为“盛嘉总助”的躯壳了。
她从没有展露过自我。
纪岱屿将烟咬在薄唇间,狭长眼眸轻轻一眯,不断回忆着每一个细节。
一直到他的手机亮起来,跳出一条关宴的消息,他才看清楚时间。
……竟然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纪总,您和奚小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