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硕大的须弥座五角分别端坐着五位身穿黑、紫、黄、红、青色对襟法袍的中年道长。那几人相对而坐,硬生生把须弥座里坐出个五芒星的图案出来。
黑袍道士法衣印斑斓猛虎纹,背附八卦阴阳鱼,手持鎏金三清铃。狠戾尖脸山羊胡,号:雷刚道人
紫袍道士法衣印晴云白鹤纹,背附八卦阴阳鱼,手持玉柄拂尘。肃穆鹅蛋脸两撇胡,号:千鹤道人
黄袍道士法衣印四爪团龙纹,背附八卦阴阳鱼,手持玲珑玉剑。方正国字脸两撇眉毛勾连成一字,号:一眉道人
红袍道士法衣印腾云寿龟纹,背附八卦阴阳鱼,手持玄铜照妖镜。方脸短视,鼻架圆镜,号:四目道人
青袍道士法衣印翻花神鹿纹,背附八卦阴阳鱼,手持纯银星宿法尺。长脸无须,号:山明道人
五方道长各持法器,单手结印假寐,帐内被带进来的失了神的道士跪在正中。
红袍四目道人微睁眼皮悄悄看了一眼,又赶紧闭上,静等了一会,那黑袍的雷刚道长才慢悠悠的开口:“他的魂魄,被妖怪吓散了。”
那人话还没说完,黄袍的一眉便从道袍宽大的袖子里抽了一张金色的符纸,剑诀捏符抬臂一甩,那薄薄的金箔竟直直的飞了过去,又稳稳的落盖在文才的头顶。“蠢徒,不堪大用,为师来问你,你宋鸢师姐呢?怎么就你一人回来?”说完,黄袍道长暗自咽了咽口水,微睁的眼睛却全打开了。
台下的小道士恢复了理智,眼中原本散去的瞳仁,却凝聚出光泽来。:“师父!宋鸢师姐还被那妖怪压着,妖怪说要拿锋泽师兄之前在兔妖妖穴收的妖怪去换呢。”
听了这话黑袍道士面有愠色,念了句:“福生无量天尊!我煌煌正道,岂可与妖魔谋事?把他带下去安歇吧。”
这倒是让四目道长突然有了话说,立马呛声道:“雷刚你这叫什么狗屁话,我们还没问呢,你就给人轰走了?哼,无非是因为锋泽是你的关门弟子,这才护犊子,他抓那几个妖怪我都看过,没杀人没害命,道行不过尔尔,有什么不能放的?敢情是你的宝贝徒弟没被抓走一个。”
紫袍的千鹤道长抬手示意四目道长停下言语:“三师兄怎么这样和大师兄讲话,如此肝火岂不乱了道心。”
青袍的山明道长也睁了眼睛,那手指着千鹤:“三师兄乱了道心?大师兄就光明磊落?我们几人的徒弟都被妖怪赦走了许多,偏你和大师兄的没有,你们当然站在干岸上,还在这里讲什么风凉话,哼!”
一眉正了正衣冠,站起了身,说道:“大师兄说的不无道理,正道不与邪谋,妖魔变幻无常,奸滑狡诈,就算我们都送了回去,那妖怪也不一定就会放人。”
四目却又急眼了:“二师兄,你怎么也为大师兄讲话啊!”
一眉摇了摇头:“唉,你急什么,我的意思是先假意答应他们,约了地点,然后等徒弟们安全之后,我们便将这一窟妖魔一网打尽!”
话毕,几人又重新落座,再无异义,雷刚黑着脸喃喃了句:“就按如此来办吧,诸位师弟切勿忘了吾等此行的目的。”
山明却满脸不屑,灵机一动计上心头,道:“约在三日后吧,地点就在我们营地外面,离得近些,我们也好做准备。”突然扬了声调:“那就派锋泽辛苦一趟,去告知那些妖物吧。”
雷刚没言语,只拂了袖子,盘坐须弥座上,眼观鼻鼻观心了。
几句言语烙下的决定,可算是难坏了锋泽道长,心里自然是不想去,但是毕竟师命难违,可谁知道那群妖怪会不会生吞活剥了他呢?只愿速去速回吧,快马不情愿的到了白陌的大帐。
几个小妖见一道士飞马直奔宝帐,也都慌了神,只拎着大刀纷纷向他劈去,锋泽毕竟是黑袍道人的徒弟,也算是道门正统的传人,只双手剑诀,双臂随之一展,便运了口罡气出来,那些小妖还没近身,便被震飞出去好远。
蹬蹬勒马翻身下来,遂抽了桃木剑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抓着一大团黄色符箓。
“无礼!”竹仙站在帐外呵了一声,也不知是呵骂小妖还是对着道士讲的,只一手摆摆示意小妖们退下,又指向锋泽:“道长何来?”
锋泽闻言却没放下手中戒备,只闷声回应:“贫道锋泽,奉师命告知尔等邪魔,三日后于我派驻地前交换质人,既已告知,贫道便回去了。”
“我的妖帐,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白陌掀了帐帘走了出来,抬手散出妖力威压,震掉了那道士手中的木剑和符箓。“不见见你的师兄弟们?”
孤身敌营,唯一倚仗也仅仅是手中武器了,如今脱手不免肝胆俱颤,想屈身去捡,谁知那木剑和符箓转眼就化了飞灰。
“我妖帐内 侍从大多法力低微,道长若是大显神威误伤了谁,便叫我难做了。”白陌这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其实只是他看不惯眼前这个道士,拿着武器跟自己讲话。
锋泽镇定了心神:“就…就…依仙家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