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幼稚,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幼稚极了。可那时候的我,却是实打实的难过。
渐渐地,她们在我背后说坏话,我听到过好几次。她们还煽动我们班的其他女生不要和我讲话,更不要和我在一起玩。后面范围扩大到了同一年级的其他班级。
在学校里面走着,会莫名其妙有两三个女生结伴跑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然后捂着嘴窃窃私语,最后笑着离开。
后面,我在教室里面上课的桌子,不知道被谁拖开了一些。教室里面所有的桌子都是整整齐齐的,只有我的那张桌子,是孤零零突出的。
我的桌子上会凭空出现一些小垃圾,明明前一天晚上我离开教室的时候都没有的,是不是很神奇?
哈哈,我也觉得很神奇。
高中的时候,宿管和教官每天都会检查宿舍的卫生,物品摆放以及被子的折叠情况,还会检查衣服的晾晒位置。
我折叠的被子从高一开学起,就一直是折叠的最标准最好的,经常被宿管阿姨和教官公开表扬。
我的被子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它会给自己选择它喜欢的形状。会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从一个方正的豆腐块变化出很多奇形怪状的模样。
我晾晒的衣服也会被刻意的塞往角落,口杯牙刷会自己跑到垃圾桶里。
现在看来,明明那么小的事情,可在那时候的我的眼中,竟然会那么的大,就好像天塌了一个角一样。
后来,我鼓起勇气去质问赵娇,为什么?凭什么?
她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是我活该。
可是,我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啊?我一直不知道。
我开始变得爱哭,也变得更加沉默。
害怕参加集体活动,因为参加集体活动,我害怕没人和我组队,我还是落单的那个。
校园里,食堂里,田径场上,操场上,走廊里,别人都是三五成群,只有我是一个人。
那时候我敏感自卑,别人看向我,我就会觉得他们是在看我;别人悄悄讲话,我会觉得他们议论的人是我;别人笑,我会觉得人家在嘲笑我。
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每天都会陷入一种很悲伤的情绪中,私下会躲起来悄悄的哭。后来,在课堂上也会流眼泪。
有一次,我又在自习课上哭了,眼泪糊了一脸,我没敢发出任何声音,害怕周围的同学会更加嫌弃讨厌我。
老师查自习的时候,注意到了我。很温柔的把我叫了出去,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是生病了?
我说,没怎么,就是身体不太舒服。
我们老师真的很好,在那个很难请假的时候,给我批了假条。还给了我一包纸,让我擦擦眼泪。回到教室后,吴宣匿好像还问我怎么了,他当时好像很关心我。
我没理会他,当时的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走出校门后,我回头看了眼学校,它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把周围的一切全部吞噬掉,我害怕,迫切,甚至是慌不择路的想逃离它。
回到家后,我和母亲说,我在学校被欺负了。
母亲只是冷眼睨着我。
“人家怎么会欺负你呢,她怎么不去欺负其他同学,怎么不来欺负我啊,全世界这么多人,怎么就光欺负你一个人啊?就算真欺负你了,那肯定也是你的错。”
我强忍着眼泪,争辩道:“她们有好几个人的,她们都欺负我了。”
这次,母亲直接笑出了声,“是是是,她们欺负你了。还是好几个人欺负你了,一个人欺负你,正常,不一定是你的原因;可好几个人都欺负你了,肯定是你的原因啊。你怎么不自己找找自己的错误啊,怎么心眼这么小,光盯着别人,不好好反省自己啊?你就是自以为是,矫情。”
“来,说说,她们把你怎么了?”
母亲的眼神里面好像有刀子,一刀一刀的砍向我,让我找不到地方躲藏。
母亲还放下了手中的口红,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无声的在说:“编,继续编,我看你怎么编!”
我找不到语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背着我的书包离开家。
离开家的时候,我听到母亲说:“注意好你的成绩,成绩别下降了啊,听到了没?”
我闷声回道:“听到了。”
那时候,我觉得眼中的世界好像都是灰色的,什么都没有意思,我反复给自己洗脑——肯定是我错了,他们都那样说。我应该去道歉,我得融入她们。只要我融入她们了,她们就不会孤立我了。
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你没做错。
我请了五天的假期,第一天就离开了家,后面我也没回学校。
我在外面流浪了五天,这期间我去了很多地方,蹲过很多条大街,也睡过不少长椅,看到了很多,也听到了很多。
我更加坚信,我没做错。我也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