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慌了,出去一趟回来,怎么还哭上了。
这肯定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许招娣嘟囔道:“他们来查了,不知道是谁跟那些人举报,说有人在大院养鸡,他们说城里不许养鸡。
他们现在要把这鸡带走,我养了好几个月了,她都给我下了百来颗蛋了。
我舍不得。”
陈建国一听,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这鸡本就不下蛋,是媳妇一个人养到下蛋的。
本来部队离城里有十几二十公里,队里也没要求说不能养鸡,之前有位嫂子也养了好几年,大家也没说什么,怎么轮到自己媳妇跟前,就被人举报了?
陈建国心疼,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这傻女人,真的是刀子嘴豆腐心,但凡对一个人,或者一个事物注入感情,她真的就一心一意。
真是傻!
“你先别慌,也别哭,万一查不到这里来了?”
“他们人都到大院门口了。”
陈建国犹豫一下道:“不能让他们带走,咱们养了好几个月对不,要不先藏在后院菜园子里。”
陈建国话音刚落,就听到楼底下传来赵二蛋的声音。
陈建国去阳台上一台,赵二蛋给陈建国使眼色,跟在这帮风风火火走在前面的人屁股后面道:“同志,咱们先从前面第一排楼查吧,这样快一点儿。”
那帮人道:“好。”
他们去了前排,要查到这里,估计还得半小时。
陈建国沉沉做了个深呼吸,看来是躲不过了。
她一回头,就看到眼眶发红的许招娣。
许招娣道:“杀了吧。”
陈建国嘴巴张了张,犹豫一下道:“我来。”
他作势就要蹲下打开鸡笼子,结果许招娣先一步蹲下来,从鸡笼子里抓出扑腾的鸡。
那鸡被抓起来时,屁股底下是一颗还有温度的蛋。
许招娣进去厨房,从阳台随后出来的陈建国只听到鸡扑腾的声音,还有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
许招娣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默默给锅里烧上水,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锤子,走去阳台拆了鸡笼,丢到楼底下垃圾桶里。
等这帮人查到许招娣这里时,阳台上养鸡的地方已经被收拾整齐,摆放着几个种满菜的花盆。
家里没有半点味道,也没看见鸡的影子。
这帮人搜了一圈,最后啥也没发现。
一直坐在树底下看热闹的冯秀娟,看这帮人搜去许招娣家里了,心里别提有多激动。
就是让她失望的是,这帮人居然什么也没搜出来。
这不可能啊?
难不成这两口子把鸡送人了?
还是杀了?
这帮人搜完,从大院门口出来的时候,说道:“又白跑一趟,是不是那位嫂子骗咱们的?”
“不可能,你看她挺着个大肚子,一看就不会骗人,估计是人家手快,听到风声赶在我们之间藏起来或者杀了。”
“不可能藏起来的,该搜的地方都搜了。”
赵二蛋听到后,一脸无语。
大院里怀孕的孕妇好几个,早上出去赶集的人他没看到,但回来的这帮人里面,只有冯营长媳妇一个人大着肚子。
这么一想,赵二蛋拉着脸没好气道:“都跟你们说了,咱们大院没人养,你们非不信。
我说同志,你们以后做事情,能不能严谨一点。”
“我们也是有人举报才查。”
“能方便说一下,举报的人是谁吗?”
“这不行。总之今天谢谢你们的配合,没啥事我们就先走了。
你们也是,有人能来举报,就说明有这事儿。
当然,什么都没查出来最好,大家回去都好交代。”
赵二蛋斜睨了这帮人一眼。
妈的,管得可真宽,自己屁股都盖不严实,管到他们头上来了。
等这帮人离开后,赵二蛋对张喜娃说道:“给老子把门关上。”
张喜娃:“你吃错药了?”
“我气不过,什么玩意儿。”
张喜娃:“知道是谁举报的不?我感觉这事儿就是冲着咱们嫂子来的。”
“不知道。”
赵二蛋没说是谁举报的,说了要是传到招娣姐耳朵里,她心里怕会更加难受。
陈建国沉默着将鸡烫过后拔毛,许招娣没再哭,但也没再说话。
后来,鸡洗干净后,她自己眼眶湿哒哒地一块一块剁碎。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跟这鸡一样,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这年头,空有抱负和理想有什么用?
她连一只鸡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