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已经被张庆东收拾干净了。
江晚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面色很不好。
张庆东给她递过去一杯水。
“喝点水吧。”
江晚接过,一杯水咕咚咕咚下肚,眼神无比坚定。
张庆东心疼:“要不……”
“再来,我一定可以克服的,一定可以。”
江晚已经先一步进了书房。
她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闭了闭眼咬牙抓出一只青蛙。
上次一样,她的手还是抖动得厉害。
青蛙放在案板上,江晚一个人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张庆东看她已经在忍耐了,他轻声道:“医生做手术,身边都是有助手帮忙的。
你一个人怎么行?
我来做你的副手,我帮你压着它,你先给它打麻药。”
江晚胃里已经在抽搐了,但她一直强忍着。
张庆东摁住青蛙后,江晚抽回手松了一口气。
这次她戴着口罩,戴着帽子穿着白大褂,想象自己置身手术室中。
她抽了十分之一的麻药,打进青蛙的身体里。
两分钟不到,青蛙就不动了。
江晚深吸一口气,手术刀在手,她眉间是一层细细的汗珠。
江晚小声嘀咕:“不要怪我啊,对不起,忍一忍就好了。”
张庆东无奈,这傻丫头心里还是自责的。
他看着她痛苦下刀,然后一点一点将青蛙解剖,每一个过程都小心翼翼。
可能她平时操刀的机会少,人紧张手还在抖,那青蛙之后就再没醒过来。
一整天下来,江晚解剖了六只,完了最后将他们缝合。
这一天,对江晚来说,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永远都忘不掉,第一次抓青蛙时那种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江晚回来十多天,田文君都没看见她。
这天晚上田文君和江翠花下班回来,她上楼就去敲张庆东的门,但敲了半天都没人开。
陈建国道:“你别敲了,这个点大家都吃完饭了,这次江晚回来,这个点都会跟庆东两人去河边抓青蛙。”
田文君满脸问号:“抓青蛙干什么?”
“不知道,每天晚上都是这样。”
田文君道:“我等会儿下来问问。”
“好。”
这两口子先回去了。
这十多天,江晚碰过很多只青蛙,现在的她都能自己抓青蛙了。
虽然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比第一次好了很多。
两人抓了十只,完了将白天解剖的青蛙埋在水池旁边。
江晚回去的时候,还采了一束鲜花。
这两人在楼底下碰到李文慧,江晚跟李文慧说了几句话,阳台上熬煮中药的田文君就听到江晚说话的声音,趴在阳台上笑眯眯看着江晚。
“小晚,到我家来玩。”
江晚一抬头,对上田文君的眸子,笑道:“姐,你回来了。”
江晚看到田文君阳台上在冒烟看,笑着问道:“姐,这个点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田文君笑道:“我在熬中药呢。”
“姐,你等我,我马上就上来。”
江晚和张庆东一回来,她急急忙忙洗了手,给田文君拿了两盒饼干,还有巧克力和牛肉干。
她来的时候,田文君早早就把客厅门打开了。
江晚一进来,直奔阳台。
田文君道:“你这丫头这次回来作业是不是很多,都不见你出门,一眨眼你都回来半个月了。”
“姐,我作业确实挺多的,我最近都在练手呢。”
“我家那口子说了,你们两口子最近都在抓青蛙,你青蛙都敢碰啊。”
“我之前不敢,现在敢了。”
客厅里,陈建国听到这话,一脸怀疑地看着张庆东。
张庆东肯定点头。
两个大男人瞬间沉默下来。
田文君道:“那你整个暑假都要在家里解剖?”
“嗯,不然下学期去了学习任务艰巨,我怕我自己跟不上。”
田文君是真的佩服江晚,身上一点富家子弟的毛病都没有。
炉子里的中药熬制好了,田文君将里面还在燃烧的炭火埋进一旁放满煤灰的盆子里。
她将药端进厨房,这才出来。
江晚道:“姐,桌子上放的是给你拿的零食,我这几天要是没上来找你,你就来我家找我。”
“好。”
江晚坐了一会儿,叽里咕噜说了很多。
田文君已经喝了半个多月中药了,她好像真的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很多。
好像,心情比以前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