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觉得这两天是他刃生最难熬的两天。
“蜜柑阁下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承蒙关心,家主已经完全康复了。”髭切笑着,只是笑容多少有点挂不住,脸色也莫名让人感觉阴沉。
打发走村长派来的人,髭切拉上纸门,转过身不轻不重地瞥了一眼半搂着家主的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感到困惑。
从髭切的眼里看到了幽怨,鹤丸国永一阵沉思,这是在怪他偷吃吗,可他什么都没做诶!
主君浑身灼热,刀剑付丧神的身体温凉,其中的道理髭切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他从来都不受宠,要不是髭切恰好身体不适回到本体休养,仅仅是普普通通的白鹤……根本没办法被主君所注视吧。
每每看到鹤丸国永落寞的神情,髭切都很想把这振白洁的刀剑丢进泥潭里,问他是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恃宠而骄的混蛋。
两只因为在前主手下的经历而自卑的刃永远都不会理解对方,他们刻板的张扬着自己的个性,从来没有考虑过病根其实是扎在自己的心底。
他们如此骄傲于本灵的自己,所以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病了’。
身上灼热的温度逐渐暖热了原先冰冰凉凉的鹤丸国永,在温度的传递达到平衡的时候,蜜柑掀起眼皮,伸手推搡着白鹤。
“呜哇,这是用完就丢吗?好伤心呢,主君。”鹤丸国永玩笑的说着,在确定蜜柑自己能撑住身体后轻缓地拉开距离。
蜜柑还是觉得自己很热,意识有点雾蒙蒙的感觉,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在见到姬主前先一定要安抚住这些暂且同行的刀剑男士。
“不是…”蜜柑干哑着嗓音,哪怕髭切紧接着将温水递来了嘴边,也是按住髭切的手,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鹤丸国永,“只是太热了。”
“不是用完就丢。”
蜜柑认真的说着,加上因为高热而意识不太清醒,他此时的模样像是眼里只有白洁之鹤一刃。
仿若鹤丸国永是他的全部。
明明作为刀剑付丧神,没有和人类一样的身体构造……他却感觉到胸腔在震鸣。
看着鹤丸国永呆住的傻样,髭切低笑一声,捏住蜜柑的脸将水灌了进去:“家主大人,喝水吧。”
被动的接受着太刀付丧神的灌水服务,蜜柑小口小口的吞咽着茶水,模样乖巧又无辜,反衬的他像是个坏刃。
一杯水见底,髭切叹息一声,用指腹抹去了蜜柑唇角的水渍。
“这般稚嫩的家主啊。”
鹤丸国永偷偷摸摸绕在髭切的身后捂住了斩鬼刀的眼睛,暧昧的氛围被他扼杀在摇篮里,消除的干干净净。
髭切:?
鹤丸国永:“既然知道主君还小就不要欺负他啊!”
“上千岁的老刃了你知不知羞啊!”
髭切要被气笑了,使劲攥住鹤丸国永的手将白鹤的爪子扯了下来:“鹤丸阁下,你的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鹤丸国永冷笑:“都是千年老刀,别觉得我在地里待久了就真的是个傻的。”
两刃之间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像是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别闹。”蜜柑扶着脑袋,状态急转直下,那双异色又漂亮的眼睛已经不再聚焦,像是濒死之人的瞳孔那般涣散。
髭切和鹤丸国永的脸色一变,两刃凑到蜜柑的身边,不忘把那条和他们的主公相互影响的小白蛇从房间的角落里刨出来。
灵魂契合伴侣的刀剑付丧神浑浑噩噩,但在触及到彼此的那一瞬,他们理智是清明的。
像是蜜柑方才带给鹤丸国永的错觉一样,此时此刻蜜柑和伊内丸真的是彼此的全世界。
“真让人羡慕啊。”
抱住死撑两天,直到现在才彻底昏死过去的蜜柑,髭切漂亮的眼眸里沉淀起负面的情绪,这种情绪或许是嫉妒或许是憎恶,很复杂又很纯粹。
将小白蛇放到铺有浴巾的点心盒里,鹤丸国永蹙起眉,觉得髭切的状态不对:“本丸里已经有暗堕的斩鬼刀了,不需要两振。”
髭切轻巧地为蜜柑整理好被角,将用冰水打湿毛巾拧干搭在蜜柑的额头,直到做完这一切,他才漫不经心的抬头,对上鹤丸国永杂色一片的眼睛。
斩鬼刀笑了起来,露出的小虎牙不算尖锐,让人有着想要触及的冲动。
“你是在说我的弟弟吗?”
“堕落成恶鬼的斩鬼刀稀奇……”
“但膝丸没有完全成为恶鬼呐。”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披着恶鬼外皮来逃避迫害的胆小鬼罢了。”
“比起我,他更像是斩鬼刀吧。”
被髭切‘牙尖嘴利’的回怼说得一愣,鹤丸国永蹙起的眉舒展开,唇边是符合‘鹤丸国永’刻板印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