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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二)(1 / 2)

蚩尤不走,少女也没再赶他,她看蚩尤不会说话又听不懂人语也怪可怜的,留下来也许能帮她劈劈柴看看家。

就这样,蚩尤留在了少女家。吃人族的食物,穿人族的衣裳,过人族的生活。每天跟着少女进林砍柴,然后一同游走于各个村庄卖柴。天长日久,蚩尤学会了人族语言,不仅听得懂人话,还会与人交流。他知道少女的名字叫做柴女。柴女是个孤儿,小时和父亲进山砍柴,遇见野兽,父亲为保护她,被野兽咬死。她被父亲死死护在身下,存活下来。可她太小不记得回家的路,于是就留在山林里,等家人来找她,这一等就是十几年,家人没等到,却遇见了蚩尤。

蚩尤也告诉柴女他叫蚩尤,来自魔界,是魔族之主。柴女从没听说过魔界,更不知道魔族,她以为蚩尤说的,不过是哪个遥远部落。她问蚩尤:“你既然有家,为何不回去?”

蚩尤离开魔界已经一年有余,每日与柴女一起,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是魔界之主,也不记得回魔界。当下被柴女一问,有了念家之心,即使地界风光无限,食物百味,也不抵生养之地。

柴女看出蚩尤心思,有些失落。一年前,他留下蚩尤只为可怜他,现在发现蚩尤要走,竟莫名难过。或许是从前一个人生活在山间太过寂寥,自从蚩尤来了以后,有人陪她说话,有人帮她干活,日子过得比从前快乐多了。可是现在蚩尤要走,她又要过回一个人的生活。

蚩尤不说话,看着柴女,他想回魔界又不舍柴女。

柴女在竹榻下拖出一个瓦罐,从瓦罐里掏出一些精致的贝壳,交给蚩尤说:“我不知道你的家乡在何处,想必那里十分遥远,你在我这帮我砍了一年的柴,这些贝币是你的工钱,你拿着它,一路上可以换食物,免得自己饿肚子。”

蚩尤接过贝币,心里难受,眼圈发酸。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什么物体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他是魔界之主,威风凛凛,伤心和哭泣,他从未有过。

柴女见他红着眼圈,犹犹豫豫,心中一横,将他推出门外。蚩尤被推了个踉跄,回手抓住柴女手腕,说道:“你和我一起走,去魔界。”

柴女愣住,她想跟着蚩尤走,可她害怕自己走了,她的家人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她。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我的家人。”

蚩尤劝说:“你的家人若是想找你,早就来了,他们这么多年没来,说明他们以为你也死了,不会再来找你。”

蚩尤说的话也许是事实,柴女的家人若是想找她,早就会找来了。可柴女不愿意相信,从她小小年纪一个人生活在山间起,熬过许多濒死时刻,都是因为想起家人才让她强撑活下来,家人是她的希望,她不会相信是家人不要她的。

“你胡说,我的家人只是没想到,当年我和父亲来了这座山上,他们只是还没找到这里,你懂什么?你是外族怎么明白我们族人之间的感情。”

柴女情绪有些激动,蚩尤后悔自己说出的话,可话出收不回去,他安抚柴女:“跟我回魔界,我会派人来这里等你的家人。”

柴女转过身,背对着蚩尤,厉声说道:“你快走吧,我才不会跟你去什么魔界,看你的面目,就知道你们族人皆是丑陋凶恶之人,我只会和我的族人在一起,不会日日面对丑陋凶恶之人。”

说罢,柴女进了屋子,把蚩尤关在门外。

蚩尤双手捧着贝币,在门外傻傻站了许久,最后他放下贝币,转瞬回了通往魔界的裂口。

蚩尤回了魔界,带回了地界的花草,赐给自己的手下,让他们拿着花草回去栽种,若是谁种活了花草,大大有赏。

那群魔头,拿着花草两眼放光,有的不等蚩尤说完话,一口就把花草吃了。有的将花草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

其中有个魔头叫做亮兽,他拿着花草回到家中,不是听蚩尤的话,将花草栽种在炭石灰里。而是看着五颜六色的花草,想着也去地界游玩一趟。随后,他丢下花草,找到魔主蚩尤说的那处裂口,眼前的光束,让亮兽大惊,他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明亮的光。

来到地界,亮兽兴奋地四处乱跑,喊道:“谁稀罕那几棵烂草,这地界上成片的花草通通归我。”

亮兽看够了花草,又去前面的小溪旁,他大口喝着清凉溪水,想到魔界的水弥足珍贵,只有岩缝里滴下来的水,需积存许久才够喝上一碗,而这地界的水,竟遍地都是,随意流淌。

亮兽看见了地界风貌,不想再回魔界,他走进村子里,吓跑了村民。又进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男人是个斗狠的,看见亮兽青面獠牙,头顶长角,不但不怕还拿着大刀要赶走他。亮兽轻蔑一笑,伸手抓住男人的脖子,稍一用力,只见男人口吐鲜血,脖子尽断。亮兽将男人扔进院子,男人的家人吓得奔跑出屋子,只留下还不会走的幼子哇哇大哭。

亮兽听孩子大哭,烦躁的很,提起幼子随手一甩,扔在了他父亲身旁,幼子嘴里流出鲜血,躺在地上不动,也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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