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和喜鸢出了太微宫,看见宫门外停着一辆云辇,辇车由九头蛟龙牵着,此时那九头蛟龙正伏在云端酣酣大睡。
苍灵兴致大起,悄然跑到其中一头蛟龙前,捏起它的胡须扥了扥。那头蛟龙流连美梦,不愿醒来,扬起下巴,晃了晃鼻子又接着睡沉了。
喜鸢赶过来打量起云团托浮的奢华辇车,又挨个看了看那九头蛟龙,然后对苍灵说:“这应该是帝尊的云辇,我们还是离它远些吧。”
正说间,苍灵兴致正盛,踏上云辇,坐了进去。
那九头蛟龙有所感应,以为是主人回辇,霎时醒转腾云而起,拉着辇车就飞远了。
喜鸢看着云辇一阵烟似的消失在眼前,方反应过来,苍灵被那九头蛟龙拉跑啦。
此时,昊天上帝从太微宫里出来,不见自己的云辇,以为是那九头蛟龙不等他,拉着空辇回了太极大殿。
苍灵坐在云辇里,一路来到太极大殿。她走出辇车,站在太极大殿外踌躇不止,眼前这座比太微宫奢华百倍的宫殿,让她望却止步,不敢上前。身后的九头蛟龙这才发现自己拉错了人,一个个吓得瞪着龙眼,耸着胡须,垂头丧气。
昊天上帝踏云归来,看见自己的云辇正停在太极大殿外,怒冲冲地正准备前去教训那九头傻龙。行至半路,他又发现大殿门外站着一个少女,自先祖阳神归去混沌,天界自成天族五千余年,皆是男子,从未有过女子。
“她是谁?”
昊天上帝疑惑上前,看清门外女子,原来是太一座下的苍灵。
苍灵打量眼前高挺威严的少年,认出是方才在太微宫的昊天上帝。
昊天上帝等着苍灵对自己参拜,却迟迟不见她行礼,不高兴地蹙起眉头,问道:“吾这云辇,是你驾回的?”
苍灵又看了眼云辇,和那九头垂头顺眉的蛟龙,说道:“我一时好奇,只想上你这辇车里看看,谁知它们将我带来此处。”
昊天上帝不明白眼前的苍灵,为何如此不懂礼数,介于她是太一座下,不做计较,只暗示道:“这天界,除了吾,无人敢上这云辇,所以这九头畜牲误将你认作了吾。”
苍灵不仅不懂礼法,也听不太懂昊天上帝的暗示,说道:“哦~原来是那九头蛟龙认错了人。”
昊天上帝原本是想让苍灵知道,帝尊的云辇不是她可以乘驾的。谁知这小小精灵听不懂他的话,无半分歉意,还把过错推给了那九头傻龙。昊天上帝甚是无语。
幸亏喜鸢及时赶到,惊得一身冷汗,不由分说跪在昊天上帝跟前,叩首说道:“帝尊勿怪,苍灵方修得灵身,初识天地,不懂尊卑礼法,若有冒犯帝尊,还请帝尊勿怪罪她。”
昊天上帝正气闷着,见这鹊鸟精灵机敏知礼的很,想起太一口中,喜鸢懂事,苍灵顽劣,果然如此。
“尔等起身,快回太微宫去吧,好生修炼,早日飞升。”
喜鸢怯怯抬眼,看见帝尊气闷全消,赶紧叩谢了帝尊,方放心起身,拉起苍灵踏上云片回了瑶池畔。
瑶池云桥,苍灵没事人一般,坐在桥沿上,用足尖挑着池水,笑盈盈地对喜鸢说:“这池水清凉凉的,真好。”
喜鸢站在桥头上,余惊未消,只觉这苍灵早晚要闯出大祸来。
“你若是化成孩童也罢,偏偏化成少女模样,能说会道,可那尊卑礼法却是一点不懂。”喜鸢看着苍灵,有和神尊同样无奈的心情。
“尊卑礼法?”苍灵不明白,“众生平等,何来尊卑?”
喜鸢道:“所谓众生平等,是有同样生活在三界的权利,并非是你认为的平等。而三界之中,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知规矩懂礼法,方是生存之礼道。不遵礼则败,不守法则乱……”
喜鸢像个夫子,开始说教。苍灵不喜欢听,俯身捧起一把水泼向喜鸢。
喜鸢迅敏躲过那捧水,气愤叫道:“冥顽不灵!”
苍灵只管哈哈大笑。
喜鸢无可奈何,悠悠叹了口气,人生最初的模样,总是无忧无虑且美好的,但又有谁的人生能一直如此。快乐有时,悲伤有时,当下快乐,何提伤悲?
喜鸢也坐在了桥沿上,赤脚点了下池水,清凉之感,经足尖脉络通遍发梢,这种不甚舒适的凉意,也只有苍灵才会觉得新奇。她收起赤足,缩进五彩裙里,抱着膝盖打起了瞌睡。
太一神帝远远瞧见她们并肩坐在云桥沿上,悄然行至她们身后,苍灵和喜鸢一个玩的正兴,一个睡得正酣,全然没有察觉神帝站在身后。
神帝悠悠然低头向桥下望去,苍灵赤着双足,一起一落拍打着水花,一串水珠从她足尖挑落,滑入一旁的莲叶中,打着转,折射出一束虹光,映照在苍灵眉眼之间,盈盈诱人。太一神帝愣了神,忽而心绪不宁,心境里那片平静汪洋,好像有了细波荡漾。他不明白自己此时的心情,甚觉莫名其妙,暗暗运气调息稳了稳心神。又大袖一挥,强行将坐在桥沿上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