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
祁景恒控制着疲倦的身子,转过身,就见着眼前的女人,血染红了她的胸口。
他瞳孔剧烈收紧,顷刻间,他冲了过去,空拳直接打在了南将军的脸上,手中断剑穿破了他的心脏。
祁景恒抱住倒下的洛书然,眼下他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然然。”
他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来人,太医,快。”祁景恒朝着周边大吼,那些赶回来的守卫立刻去找人。
洛书然只觉得天旋地转,躺在祁景恒的怀里,剧痛过后,她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只是看着皇上慌张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的伤口很深。
突然想说点临终话。
她想告诉皇上,别放过洛家,别放过洛晚柠,别放过这些害她的人。
可她知道的,这些人皇上都没有放过的。
只是,她要亲眼看到他们覆亡之日啊。
洛书然勉强打起精神,她觉得自己命大死不了,刚刚她看着皇上反应迟钝,只好用身子挡了一下,好在是侧着过去的,匕首离她心口还远着。
“皇上,您没事吧?”洛书然唇色苍白,仍是满眼关切地看着皇上。
祁景恒看着她,心都要碎了,抱起她往后院一路跑着。
洛书然揪着他的衣领,像是要把自己融入他的骨血中,”冷,难受,慢点。”
她声音越发弱了。
可祁景恒怎么敢慢,他后背拔凉,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害怕。
仿佛又回到年少时看到大哥惨状的感觉。
力不从心的痛苦。
“然然,不怕,没事的,朕不会让你出事的。”
头痛仿佛像是魔爪,消磨他的意志,可祁景恒一刻不敢停歇,他紧紧搂着怀中人,与赶过来的太医碰上,直接找了个房间。
王太医不敢耽误,赶紧让其婢女进去换衣疗伤,止血。
这一遭,用尽了祁景恒所有残力,直到放下洛书然这一刻,他身体已经是疲惫到了极限。
整个人像是脱氧的鱼,眼前一黑,耳边只有旁人的呼喊声。
“皇上。”
急匆匆赶来的陈安看到皇上倒下,顾不得身上的伤朝着皇上奔去。
..........
叛乱平复,李云特意拿下的几名俘虏,竟是全部毒发而死,想必此番行动之前,这些刺客就早已服了毒药。
无论成败,都是死。
这只有死士才能做到,一批如此行动训练有素的死士,到底是从哪里来。
培养这些人,需要强大的财力人脉,还要对朱台的一切都要十分熟悉。
是谁呢?
各家都有皇上的线人,可从未得到过一点风声,若非这一次提前做了布防,真的得栽一个跟头。
李云领着人在皇上院子外巡逻,以防还有乱党余孽作祟。
陈安小声咳嗽着,见里面的太医出来,询问着,“如何?”
“皇上无大碍。”
听到太医这么说,陈安放心多了,可想起边上院子里的人,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位要是有点事,这天怕也是要跟着震怒了。
先别说宓修仪深受皇上喜爱,就是为皇上负伤这一点,就足矣。
只盼都平平安安才好。
陈安默默祈祷着。
隔壁院子里,一盆盆血水往外面接,离得近的一些嫔妃自然也是看到了。
如此,怕是宓修仪凶多吉少。
赵皇后在院子里,时不时看里面的动静,王太医与一众太医在探讨施针的方案。
说实话,她是真的没想到宓修仪能为皇上做到这一步。
她以前觉得宓修仪只是装装样子,可现在看来,她对皇上的爱超过了后宫众人。
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身后的苏嬷嬷看着皇后一直在这里等着,担忧地说着,“娘娘,这边有太医在,您去歇会吧。”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皇后帮着疏散嫔妃,又在这里等着,身体哪能扛得住。
赵皇后摆手,声音低沉,“现在皇上那边不知是什么情况。本宫若是不在这里,难免会被怪罪牵连的。”
她再清醒不过,何尝不知道皇上对宓修仪非比寻常的宠爱,如今发生这事,若她这个皇后不尽责,怕是要遭皇上责难了。
只得守在这里等着,无论结果如何,旁人挑不出她一个错处。
苏嬷嬷明白皇后的心思,不好再劝,只得命人去准备软垫,好让自家皇后稍微舒适些。
屋内的太医们纷纷都在想着法子,血是止住了,最重要的一关是防止起烧。
一旦高烧难退,那个时候就是最难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