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出手帮助她了。
柳若依单纯，府邸若没有风言风语，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会接连做出此等有颜面之事。
“奶奶——”采薇声音轻若蚊蝇。
苏嫽抬腿在夜色中行走，看不到她神情，跟着的贴身婢女没人敢出声。
玲珑苑门口，苏嫽只微微停顿，毅然决然走了进去。
采薇关上门，和菖蒲一左一右站在身旁。
“把烛灭了吧。”苏嫽淡淡的吩咐。
房间门开了又关，很快恢复宁静。
大概一炷香后，玲珑苑的门轻轻被人打开，三个人影走了出来往外走，没多时，又走出一人，朝着反方向走。
听着墙外的打更声，已是戌时。雍城不设宵禁，醉生梦死的人儿正玩儿得尽兴。
快到门口时，苏嫽改变了主意，快步走向灌木丛后旁边的月亮门处，这个地方可以将府门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嫽站得腿发麻，体力不支的时候，有了响动。
“爹爹，时辰还早，我还想玩会儿。”柳赫明调皮的声音打破了夜空。
黑暗中的三人一下精神，齐齐看向亮光处。
柳世骏一手拿着什么，一手牵着柳赫明的手刚迈入府，没走多远，停下脚步。
面对未知的情况，苏嫽抬手触唇，双眸冷静地看向彤红灯笼下的人影。
小厮从旁上来关了门。
柳赫明在柳世骏身旁蹦蹦跳跳，欢乐至极。
柳府大门在长夜中魏然屹立。
苏嫽松了口气，手滑向身侧，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
“走吧。”
吱呀——
府门又开了。
苏嫽回首，看到一个脑袋伸进来在探头张望。
女人的头，是婉蝶。
主仆三人静静地看着婉蝶警惕的查探情况，没有异常后闪身进来，蹑手蹑脚双手关上门。
灯笼之下，婉蝶面色红润，手中物品和柳世骏手中一样，确定没被人发现，她变回素日形态往里走。
苏嫽在菖蒲耳边说了句话，菖蒲放轻脚步走出灌木丛，走上小径后抄近路一路小跑向后院。
直到看不见婉蝶身影，苏嫽和香堇才从灌木丛后走出来。
玲珑苑门口先有道黑影一闪而过，留下了什么，待苏嫽和香堇到时，香堇快速捡起地上的东西，主仆两人碎步进入玲珑苑。
房间没点亮，苏嫽已回到卧房，香堇摸黑为苏嫽脱下披风还未来得及放，外面传来三下轻扣门扉声。
“这么晚了，谁呀？”
香堇关上柜门，点了烛，房中有了亮光，走到门口时刚好打了个哈欠。
“这位小姐姐，王婆子来不了，让小的帮忙传话，老夫人请奶奶过去。”
“现在？”香堇目露惊讶。
来人为难的点点头。
“知道了。”香堇转身关了门。
“奶奶，老夫人请您现在过去一趟。”来人听到了里间话声才返身1去复命。
“主子，您可以手起刀落，直接处置了那个婢女岂不更好？省得青竹院压着您。”
香堇一边给苏嫽找亮色披风，一边问。
“玲珑苑凭什么处置？”苏嫽不疾不徐反诘，香堇被问得发愣，所有所思之后，恍然大悟地抿唇笑了。
“主子英明。”
主仆俩穿得多了些前往青竹院。
夜，更凉了，露在外的手指被冻得下意识往袖中蜷缩，寻求温暖庇护。
隔着一段距离，零零碎碎的哭声从青竹院里传来。
苏嫽微抬首，露出一截脖颈，给人以骄傲的感觉。
“给祖母请安。”哪怕是福礼，亦散发着高不可攀的气度。
她甫一进屋，房间里的气息立刻变得不一样。
地上跪着的婉蝶瑟瑟发抖，苏嫽像什么都没看见般从她身边经过，离着老夫人最近的地方坐下。
“不知祖母深夜叫孙媳妇前来所为何事？”
柳老夫人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仍掩盖不住她周身散发的威严。
“按规矩，奴婢私自出府晚归，该怎么处置？”
苏嫽轻挑眉，看向前下方婉蝶的头顶，慢悠悠的回答老夫人。
“这要看具体情况了。”
“没有损害府邸颜面，小惩大诫即可；若是手脚不干净，又或者藏了祸心的，这种人万万留不得。”
在柳老夫人掂量之际，苏嫽轻笑了声，引得人看向她。
“可惜呀，我现在才知道今儿个是个好日子。”
苏嫽眼神看似飘忽，实则留意着地上之人的变化。
“嫽儿不妨直说。”
柳老夫人半睡半醒之间听闻婉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