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能回到你身边,我更不确定,我会不会半途又被派去其他地方,所以不敢告知你,生怕你希望落空。”
沈秉呈抬脚走到苏漫漫的身上,一只手抱着儿子,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地为苏漫漫抹去挂在脸颊上的泪水,眼底翻滚的浓烈情绪变得柔软。
他喉头发酸,声音微哑地说:“直到回到你身边,直到看到你,我才确定,我真的回来了。”
苏漫漫眼底的泪水不可控制地一直往下滚落,沈秉呈越擦越多,她上前冲进沈秉呈的怀中抱着他便大哭起来。
深埋在心底将近两年的思念瞬间决堤,汹涌地往外倾泻翻滚。
沈秉呈将儿子和苏漫漫一起抱紧,眼底也湿润,心里的酸涩化为实质,让他几乎落下泪来。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都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多么辛苦。”
苏漫漫哭着说:“我还以为我还要等很久很久你才会回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
沈秉呈哽咽道:“我知道你有多想我,因为我也想你,我知道你等我辛苦,我每日都在努力,只为能早点回到你和孩子身边。好在我没有食言,提前一年回来了。”
朝廷调令三年下放一次。
若是没有特殊情
况,所有官员都得在原来的职位上最起码待三年才会有机会得到升迁调令。
但也有特殊情况,比如皇上看重亦或是需要,便会亲自下旨为官员下发调令。
他现在就属于特殊情况。
两年的时间,他没有休息过哪怕一日,无论是天晴下雨还是下雪打霜,他都雷打不动地寅时起床便开始处理夔州的政务。
他用心做事,手段强硬,百姓爱戴配合,短短两年时间,便将夔州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们都能安稳地过日子,那些土匪流氓也被他彻底清除。
皇上看到他的能力,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交给他做,自然愿意提前下发调令将他召回京都城。
“我就知道我夫君最厉害,最信守承诺,最有本事,说出口的话便一定能实现。”
苏漫漫抬起通红的双眼,泪眼婆娑地望着沈秉呈,沉默片刻之后,低声说:“只是……有一件事,我还未告知你,我跟娘之间出现了一点分歧,我……没能好好孝敬她,夫君可会怪我?”
若是发生冲突那天,张翠翠能如同她所说的那样把张秀玉送走,苏漫漫不会那么生气。
可张翠翠非但没将张秀玉送走,竟然还让她赖在家里了。
不仅如此,张翠翠还为了帮张秀玉和离掏了三十两银子赔偿给她夫君
。
此后便一直让张秀玉住在家里。
像是故意做给她看,彰显婆婆的地位和尊严一般,让苏漫漫膈应坏了。
若是没有她苏漫漫,沈家现在哪里能赚这么多银钱,三十两银子说给便给出去了,若是以前只怕是掏出三十文都得心疼好几日吧?
追根究底还是让他们吃得太饱,赚得太多了,若非她真的爱沈秉呈,早就跟张翠翠撕破脸了。
从那之后,她不愿再回隆里村。
沈秉呈并不知晓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沉默片刻后,他垂眸望着苏漫漫渴望被关爱和满眼委屈的眼神,理智地低声说:“我不会怪你,你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可否告知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漫漫闻言,眼眶又是一热。
心里酸胀,鼻头发酸,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滚落。
她就知道她夫君明事理理解她,不会一味站在婆婆娘那边指责她不孝顺。
“哎呦,贤婿回来了?”
苏漫漫张张嘴,正准备向沈秉呈述说委屈求安慰,她爹欢天喜地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哎呦呦,我听人禀告时还不太敢相信,没想到贤婿是真的回来了!”
苏雄安几步跑上前,见苏漫漫哭了,原本欢喜的脸色瞬间变成心疼,他急忙说:“哎呦,小漫漫,你夫君回来
是好事,你哭什么?你哭成这般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爹娘和你兄嫂亏待你了。快过来,爹爹给你擦擦眼泪。”
苏雄安一把将苏漫漫从沈秉呈的怀中扯了出来,又迅速从兜里拿出丝绸手帕为苏漫漫擦泪,心疼得直皱眉:“不哭不哭,把眼泪擦干,乖乖的啊!”
苏漫漫哭笑不得:“爹,我儿子都两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您不用像哄孩子一般哄我。”
“你儿子两岁三岁还是二十岁三十岁又有什么关系,在爹爹眼里,你永远都是爹爹的小闺女。”
苏雄安替苏漫漫把眼泪擦干后,扭头热情地招呼沈秉呈:“来,贤婿快入座。你岳母和舅哥舅嫂很快就回来了,咱们爷俩许久没见,一会儿可得好好喝两杯。”
沈秉呈点头,抬眸深深望了苏漫漫一眼,这才冲苏雄安点点头,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