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嘉元帝挑眉:“崔爱卿有什么本奏?”
崔来隽不紧不慢道:“臣要奏宁王贪墨军需,意图谋反。”
朱曜仪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再仔细看又是一贯的温和:“崔御史说话,可要讲究证据。”
“没有证据的事,下官可不敢污蔑殿下。”崔来隽转头吩咐:“带上来。”
一众侍卫顿时抬着几个大木箱上前。
“陛下请看。”崔来隽上前,打开了木箱:“这些,都是从宁王殿下的别院里抬出来的。”
几个木箱里所装的东西各不相同,有御寒衣物,有弓箭武器,有幄帐,还有粮草等,的的确确是军需物资。
“怎么会?”朱曜仪还维持着温润有礼,丝毫不慌,对着嘉元帝拱手道:“父皇,儿臣未曾做过这样的事,还请父皇明查。”
“证据确凿,请陛下决断。”崔来隽分毫不让。
嘉元帝看了朱曜仪片刻:“东西是你别院里搜出来的,你总要给朕个说法。”
看嘉元帝的意思,赵连娍明白,嘉元帝不会轻易处置朱曜仪,毕竟朱曜仪在朝中经营多年,再说,嘉元帝也还要留着朱曜仪继续与太子一党抗衡,这是帝王的权衡之术。
不过没关系,她也没想这点小事就拿下朱曜仪,她只想叫嘉元帝对朱曜仪起疑,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够她用了。
“崔大人既然抬了我别院的东西来,那人应当也抓了吧?”朱曜仪侧眸问。
崔来隽看向嘉元帝:“不错,看守别院的奴才,臣也抓来了。”
“带上来。”嘉元帝吩咐一句。
立刻有侍卫压着一众家奴走了过来。
那些下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有不少腿软的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只能由侍卫们拖着上前。
“留下管家便可。”嘉元帝皱眉吩咐。
于是,侍卫将别院管家拖了过去。
“殿……殿下……”管家惶恐之至,看见宁王便跪下磕头。
“蠢货!”朱曜仪愤而一脚踢在他身上:“父皇在这里,你对我磕什么头?”
“父……父皇……”
管家又对着上首磕头。
有朝臣忍不住发笑,朱曜仪怎么找了这么窝囊一个人?
只有赵连娍笑不出来,这个管家她认得,这个人根本不窝囊,反而精明得很,对朱曜仪可是一片忠心。
她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把柄在朱曜仪身上,但她亲眼看见此人为朱曜仪挡刀而亡。
这辈子,因为她是重生的,很多事情改变了,但这人对朱曜仪的忠心应该没有变。
“朕可没有你这么窝囊的儿子。”嘉元帝开了一句玩笑。
朝臣们终于笑起来,气氛松弛了不少。
“说吧,别院的军需是哪里来的?是不是宁王叫你收受的?”嘉元帝话锋一变,脸色也阴沉下来。
那管家磕头道:“回……回陛下,是小人,小人私自扣押……”
“你从哪里扣押的?”嘉元帝身子前倾,帝王威严尽显。
管家瑟瑟发抖:“是……是康国公的义子……小人,小人以王爷的名义威慑他……”
站在队列中的康国公在看到军需后便提心吊胆,这会儿听他一说,立刻跪了下来:“臣教子无方,臣该死!”
嘉元帝扫了他一眼,又问那管家:“你为何要这么做?可是宁王指使你的?”
“不是。”管家摇头:“小人想讨好宁王殿下……”
他说着,又看向宁王。
宁王满面薄怒,撩袍跪下:“父皇,虽然儿臣对此事不知情,但也怪儿臣治下不严,请父皇治罪。”
赵连娍瞥着他诚惶诚恐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好笑,朱曜仪装的怪像的。
嘉元帝审视了朱曜仪片刻:“将人带下去,还有康国公的义子,叫什么来着?”
“沈全璋。”康国公出了一头的冷汗。
“一并交给刑部讯问。”嘉元帝做了决断。
赵连娍垂眸,尽管膝盖跪得发麻,但她心里还是喜悦的,交给刑部而不是京兆尹一类的地方,足见嘉元帝对此事的重视。
嘉元帝已经对朱曜仪起了疑心,这阵子朱曜仪可有的忙了。
“朕记得,宁王的婚期就要到了。”嘉元帝再次打量朱曜仪:“眼下,你可要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
朱曜仪立刻道:“儿臣愿当着父皇和满朝文武的面保证,娶了阿娍之后,绝不纳妾,此生只与她一人相伴。”
嘉元帝笑了一声:“宁王一片赤忱之心,朕若是个女子,听了也心动啊,看样子宁王确实迫切的想娶赵家姑娘。
不知赵姑娘如何说?”
一瞬间,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连娍身上。
赵连娍早在朱曜仪说话时,便掩面而泣。此刻更像是没有听到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