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什么?”赵连娍心下一惊。
大哥远在东北边关镇守,东北之地这两年还算太平,大嫂带着两个侄子随军。
父亲手下的二十万大军,则在西北。
这是嘉元帝安排的,怕他们父子齐心谋反,所以东西分开。
但上阵父子兵,但凡边关动乱起来,嘉元帝又会让父亲和大哥一起领兵。
“朱曜仪往东北送了信,信中是此意,并不知是给谁的。”李行驭侧过脸看她,黑眸中隐着一丝探究:“你可知东北军中,谁是朱曜仪的人?”
此事,他查探多时,奈何东北军中,他的人甚少,军队之中眼睛太多,想安插人手,并不是易事。
赵连娍蹙眉想了想:“那个人……我不知道名字。”
前世,平南侯府已经遭殃,她也半死不活,朱曜仪对她没有多少防备,在那人送银票财物时,她曾见过那个人一面。
但她当时已经万念俱灰,父兄皆亡,她对军中之事毫不关心,所以并未仔细留意。
“你见过?”李行驭沉声问。
“见过。”赵连娍点头:“人很高大,留着胡须,威风凛凛,看着并不像奸佞之辈……”
她努力描述着脑海中的画面,当初看得随意,那张脸多少有点模糊。
李行驭嗤笑了一声。
赵连娍住了口,不知道他突然笑什么。
“你说的,是你父亲?”李行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可能?”赵连娍下意识反驳,见李行驭亮灼灼的目光,立刻温软下来,长睫轻垂:“我说的是真的。”
她像只亮出爪子的猫,察觉情形不对,立刻收回爪子装温驯乖巧。
李行驭起身,睥睨着她,唇角微勾:“军中之人,多数如此,不知名姓,如何能查?”
“我能认出来。”赵连娍不甘心的小声解释。
李行驭说得其实也没错,军中汉子,多数是差不多的装扮。
只有见了那个人,她才能认出来。
“收拾一下,明日随我动身。”李行驭定定看了她一眼,吩咐一句。
“爹爹要带阿娘去哪里?我也想去……”小葫芦仰起稚嫩的小脸,看着李行驭。
她生怕被拒绝,说得小心翼翼的。
“看看你把孩子带的!”李行驭阴沉着脸,怪罪赵连娍。
小葫芦做事说话处处都端着小心,一看便知从前吃了不少苦,他看得心烦。
“小葫芦,来。”
赵连娍以为他是嫌小葫芦烦了,忙起身去牵小葫芦。
不料,李行驭俯身一把抱起小葫芦:“叫我一声,我便带你。”
“好爹爹。”小葫芦欢喜起来,两手抱着他脖颈:“爹爹你真好。”
李行驭愉悦地勾起唇角,抱着她跨出门槛去了。
徒留赵连娍站在原地伸着手,又默默地将手收了回去。
脚踝处的伤还痛着,她转身坐回了椅子上,大哥那里肯定是要去的,她想将小葫芦送回母亲身边,请母亲帮忙照看,边关苦寒,又舟车劳顿,小葫芦哪吃得了那些苦?
但直接驳回李行驭的话,他说不得又要发疯,不如晚些时候找机会再和他商量试试。
中午时,十四领着人进来,在桌上摆了小火炉,炉子上架着汤锅,煮得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另外还要一碟一碟切成薄片的各种肉,洗好的各种蔬菜,几碟调好的蘸料。
带水的小竹筒送上来几个,里头装得东西,除了带贝壳的,其余赵连娍从未见过。
李行驭这是要吃火锅?
她正思量间,李行驭牵着小葫芦进来,将她抱起来坐在桌边,自己则在她身旁坐下。
全程他眼神都落在小葫芦身上,看都没看赵连娍一眼。
“阿娘,来吃狗狗的肉肉呀。”小葫芦指着盘中的肉,奶声奶气的招呼赵连娍。
赵连娍看像盘里的肉,这是狗肉?李宝峥那条狗的肉?李行驭让十四把狗弄回来,是为了吃?
李行驭吹了吹涮熟的肉,喂到小葫芦口中,瞥了赵连娍一眼:“坐过来。”
赵连娍起身坐到了桌边。
“阿娘……”小葫芦黑黝黝的眸子亮晶晶的,很是兴奋,口中含着肉还忍不住要和赵连娍说话。
“嘴里的东西吃掉再说话。”赵连娍替她挽起袖子,口中教导她。
小葫芦顿时不说话了。
李行驭偏过头问她:“香不香?”
“嗯。”小葫芦用力点头。
“下次怕不怕狗了?”李行驭又问。
小葫芦摇头,含糊道:“不怕。”
她咽下口中的肉,对着赵连娍道:“阿娘,爹爹好厉害,剥了好大一张狗皮。”
她说着将短短的手臂摊到最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