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的软辇一直抬到文德殿门口。
守在门口的公公看到李行驭来了,忙跑进去报信了。
不过片刻,里头便传了话出来:“陛下请镇国公、镇国公夫人进去。”
李行驭一手牵着赵连娍,一手牵着李宝峥,进了文德殿。
“臣见过陛下。”李行驭拱手,眼神示意李宝峥磕头。
“臣妇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连娍跪下行礼,李宝峥说话比她开口还快,就是声音不大。
赵连娍小腹牵着痛,额头上便出了汗,跪在那处半分也不敢动弹。
温雅琴和万氏正站在一旁,一同站着的还有当朝的两位老臣,显然是她们婆媳请来的。
“峥儿,你怎么来了?”温雅琴一看到儿子,顿时激动地上前,也顾不上殿前失仪。
“这是老夫人嫡孙?”嘉元帝往下看过去。
“陛下,贱内身上有伤,不能久跪。”
万氏尚未说话,李行驭便拉起了赵连娍。
嘉元帝见状笑起来:“朕是真没有看出来,成稷还是个疼媳妇的。”
他喊了李行驭的小字,显得很是亲昵。
温雅琴搂着李宝峥,看向李行驭,见李行驭如此在意赵连娍,直恨得压根痒痒。
赵连娍看着嘉元帝那张带笑的老脸,想起上辈子的事,心中恨意翻滚,早晚有一日,她要将朱曜仪、嘉元帝这一众仇人斩杀!
“既然娶回来了,就是我的人。”李行驭松开赵连娍,扶着剑柄:“我的人,自然不能受委屈。”
嘉元帝笑了笑,扫了一眼下面众人,口中道:“你母亲和你大嫂也算是你的人,镇国公府就你一个成年男丁,你如今也继承了镇国公的爵位,怎么还想着要分家呢?”
“母亲和大嫂先来,想必已经与陛下说明缘由了。”李行驭抬眸直视他。
“是说了。”嘉元帝端起茶盏吃了一口:“都是家务事,朕也断不清。
好在赵连娍眼下也没有大碍,你们是一家人,朕看能不分还是不分吧。
你父亲与你兄长为大夏捐躯,这一家孤儿寡母的,朕也不忍心看他们孤苦无依。”
“这是母亲的意思?”李行驭看向万氏。
嘉元帝道:“你母亲当然不想分家,她年纪大了,夫君与长子都不在了,孙子又小,除了你她还能依靠谁?”
“母亲所思,我也有考虑。”李行驭道:“分家之后,我会在镇国公府附近置办宅院,也会派人保护母亲他们。
至于镇国公之位,请陛下现在就做主,传给我兄长之子李宝峥。”
他话音落下,文德殿便安静下来。
万氏向来平静的脸上有了惊讶之色。
温雅琴脸白了,张嘴吸了两口气,她知道,李行驭这是动真格的了。
早知李行驭会因此分家,她就不该让聂静娴用那个法子了,这一瞬间,她肠子几乎都悔青了。
分家,意味着她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接近李行驭了,李行驭也不再是镇国公府的倚仗和依靠。
她的儿子,才不过八岁,如何能担起镇国公府的门头?
“母亲……”
她侧眸看万氏,便见万氏软软的朝她栽倒过来。
她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万氏,口中苦道:“小叔,你不可如此啊,娘如何能遭得住?”
李行驭皱眉看过去。
赵连娍将一切看在眼中,得,这家怕是又分不成了。
“传太医。”
嘉元帝忙吩咐。
太医匆匆而来,诊出万氏是气急攻心,扎了两针人也就缓过来了。
嘉元帝让人赐了座。
“你们两位老臣,方才还慷慨激昂的,这会儿做什么站着不说话?”嘉元帝看向边上。
那两位老臣从李行驭进来之后,便没有再说过一个字了。
“陛下,清官难断家务事,臣看镇国公夫人确实伤得不轻,臣也说不出谁对谁错来。”
一位老臣上前开口。
“臣附议。
这件事,还是陛下定夺吧。
若无旁的事,臣等先告退了。”
另一位老臣头埋得低低的,也跟着开口。
“臣告退。”
两人说着,便往后退着走了出去。
他们是老镇国公的故交,万氏去请他们,又说李行驭没有进宫,他们看着老镇国公的面子,才来这一趟。
这会儿,李行驭这个杀神来了,谁还敢再多话?除非是嫌自己命长了。
嘉元帝笑骂了一句:“这两个老贼。”
“陛下,臣心意已决。”李行驭拱手:“请陛下恩准。”
嘉元帝看了看万氏:“你母亲